海蒂還像剛進來時一樣,站在門旁邊??巳R拉剛才一直看著她們談話,一言不發(fā)。這時,她招手讓海蒂過去:“到這兒來!”海蒂走到她面前?!澳阍敢鈩e人叫你海蒂還是阿得蕾德?”克萊拉問。“我從沒叫過別的,只叫海蒂,”孩子回答得很迅速。“那我就永遠那么稱呼你,”克萊拉說,“這名字對你很合適,我以前從沒聽說過這個名字,也從沒見過你這樣的孩子。你一直留那種卷曲的短發(fā)嗎?”“嗯,我想是的,”海蒂說?!澳阍敢鈦矸ㄌm克福嗎?”克萊拉接著問。“不愿意。但是明天我就回家了,還要給奶奶帶一卷白面包,”海蒂解釋說。“你真有意思,”克萊拉叫道,“你是被專門送來陪我學功課的,這下他們可熱鬧了,因為你不會讀書,可以干些新鮮事了。他們都太讓人乏味了,我總覺得上午像是老也過不完。你知道嗎,我的老師每天上午十點鐘就來,一直上課到兩點,時間太長了。有時,他拿起書,幾乎貼到臉上,像是很近視,其實我知道他是想打哈欠,實在忍不住了。弗羅蘭·勞頓米爾也時常掏出大手絹捂住臉,好像對我們正讀的東西很感動,其實她也是憋不住哈欠了。我也經常想打哈欠,但得使勁忍住,因為弗羅蘭·勞頓米爾一看見我打哈欠,就跑去拿來魚肝油,說我得吃點兒了,身體又變得虛弱了。那魚肝油太難聞了,所以我就盡力克制自己,不打哈欠。不過,這下可好了,我可以躺著聽你念書了?!边@時,弗羅蘭·勞頓米爾回來了,她沒有趕上笛蒂,顯得很生氣。她本來還要了解更多關于孩子的事,要笛蒂承認她使人上了大當,海蒂根本不適合做克萊拉的陪伴。她真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件棘手的事,一想起她自己應對這一切負責,氣就更大了,因為當初是她同意讓把海蒂帶來的。她像一頭暴怒的獅子,焦躁不安地在餐廳和書房之間走來走去,然后就開始大罵塞伯斯坦,他正在看著剛剛擺好的桌子,以確認東西是否都齊了?!澳憧梢韵氲矫魈煸绯浚禳c吧,否則我們今天就別想吃晚飯了?!闭f完,她就出來叫蒂耐特,嗓音尖厲,嚇得那女仆邁著比往常更細碎的步子跑了過來,但她看上去很精神,弗羅蘭·勞頓米爾也就不好意思說什么,這可更加重了她那無法發(fā)泄的惱怒?!澳愕冒呀o剛到的小女孩兒住的房間準備好,”夫人說,極力地克制著,“東西齊了,但得打掃一下?!薄拔沂窃撁钜幌铝?,”蒂耐特揶揄地說,轉身走了出去。這時,塞博斯坦推開了通往餐室的折疊門,弄出比往常大得多的響聲,他盡管不敢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