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剛先生：

讀本志而急知趣舍如足下者，誠堪欽佩。惟記者學(xué)淺，不足厭讀者諸君之望，慚愧慚愧。

獨秀1917年1月1日

附：顧克剛致陳獨秀

獨秀先生偉鑒：

屢讀大志，獲益良深。仆幼既失學(xué)，少長所與周旋接觸者，類皆先生所云之陳腐朽敗之老者壯者，互相傳染，薰受其毒。故仆年雖未及弱冠，而腦筋中已滿貯舊式思想。及今春一讀大志，如當(dāng)頭受一棒喝，恍然悟青年之價值。西法之效用，腐舊之當(dāng)廢，新鮮之當(dāng)迎，于是連續(xù)購讀，如病者之吸收新鮮空氣，必將濁氣吐出。迄今雖不能如先生所云之完全新青年，然自認(rèn)確能掃除往日腦中之舊式思想。此非先生挽救青年之功而誰哉。仆讀畢云程君之通訊，而深表同情。先生幸勿以青年墮落萬象銷沉，而或抱悲觀，則前種斯因，后必獲果。青年教育，當(dāng)漸入佳境矣。茲有詢者，吾國國民之對于西洋文明，一般頑固派排斥詆毀，姑勿具論，即一般維新派，信仰西洋文明甚堅者，然亦徒羨其美，望洋興嘆，大有夫子之墻數(shù)仞，不得而入之感。仆竊以為不然，仆以為西洋文明，其精神不外二者，曰積極曰崇實。茍能遵斯二者而行，則處處合乎西洋文明，何難之有。反是曰消極曰虛飾，即東洋之庸懦惡習(xí)，即今日中國之社會習(xí)慣也。鄙見如此。尚祈先生斧正賜覆。肅此即請撰安。

顧克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