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具云《百法明門論》，亦世親撰。世親始從有部出家，本治小學，。后從兄無著聞大乘義，始舍小而入大，未幾盛張唯識之論?！栋俜ā芬粫?，依據(jù)《瑜伽·本地分》中，略錄名數(shù)，即心法八，心所法五十有一，色法十一，不相應法二十有四，無為法六，合得百法之數(shù)。提綱挈領，取此百法，而彰論旨，成立唯識。，，，，，。，。云何唯識？以一切法不離識故。說識名唯，非謂唯有識故，方置唯言。。一切法中，識用殊勝，推識為主，故首心法。，。，。。二者心所法，是心助伴，。故不離識。，。三者色法，識所變故，，。故不離識。，，。，，，：、，。、，，。，，，。、，，，。、，，。四者心不相應行法，是色心分位故，皆不離識。：“，？”：，。五者無為法，是識實性故，亦不離識。。是故以《百法》與《五蘊》對觀，《五蘊》只分析一切法，識與諸法，平列而談。法相家立說之旨，即此可見?！栋俜ā穭t識為主，以之總攝一切法，而成立唯識論之統(tǒng)系。宜黃歐陽先生，首明唯識、法相非是一宗，《》、《》，《》，《》，。誠哉發(fā)奘、基未泄之秘。

《百法》總明一切法無我。由何義故名我耶？基云：“我如主宰者。如國之主，有自在故。又如輔宰，能割斷故。有自在力及割斷力，義同我故?！薄丁??；鶐煷酸?，即偏就人我執(zhí)一方面而言。實則所謂我者，若寬泛言之，只是計著有實在物事的觀念。故凡執(zhí)有實法者，亦名法我執(zhí)。

人我執(zhí)者，謂即堅執(zhí)有補特伽羅我相。云何補特伽羅？此有二釋，若隨俗譯名，應翻為人。若約義譯，名數(shù)取趣。夫所謂人者，本依五蘊而假名為人。然皆不悟此是假名，恒于意念隱微中堅執(zhí)有實人相，亦即計有實自我相，是名人我執(zhí)。

數(shù)取趣者，趣謂六趣，六道之別名，、、、、、，。謂諸眾生，數(shù)數(shù)起惑造業(yè)，由此能取當來或種趣故。。，。別有解云，于六趣中，數(shù)數(shù)往還，名數(shù)取趣，此釋較寬。。佛家持輪回說，故名人為數(shù)取趣。

法具軌持二義。上卷開端，及《語要》卷一，并解法字義，此不須贅。若于世所計色心等，但假施設，而說名為法，此亦無過。若于所謂一切法者，而皆計執(zhí)為實物有，，。此即名為法我執(zhí)。凡計有實物相，即是執(zhí)著相。此執(zhí)著相，即是我相，故名法我執(zhí)。

又人我執(zhí)一詞，有時省言我執(zhí)。其法我執(zhí)一詞，有時省言法執(zhí)。

又有云我法執(zhí)者，我即人我，法謂法我。

又有言二執(zhí)者，即人法二我。

又有只言一執(zhí)字者，實即總合人法二我而言。

若論我執(zhí)。法執(zhí)。二相廣狹，，。則法執(zhí)最寬。于一切法而取著其相，通名法執(zhí)。若執(zhí)真如為實物有者，亦是法執(zhí)。，。。如雖本有，但可冥冥證故，不應當作外在物事而推度故。。我執(zhí)者，唯執(zhí)為自、為內(nèi)，，。非于一切法皆計為我人故，故我執(zhí)便狹。但我執(zhí)，亦就法執(zhí)中別出言之。諸有所執(zhí)著，通名法執(zhí)。計執(zhí)我人故，亦是法執(zhí)。但以執(zhí)為內(nèi)自我故，遂別于法執(zhí)而另名我執(zhí)。學者切須善會。

問：“云何二無我？”答曰：如《百法》言，一補特伽羅無我，二法無我。補特伽羅無我者，謂如五蘊諸色心法，皆互相為緣而有，于中都無實我可得。若即蘊而計為我者，蘊則非一，為計色是我耶？為計一一心、心所皆是我耶？若離蘊而計有我者，我在何處？故知人之一名，但依五蘊假立，都無主宰實自在用。。由此，說補特伽羅無我，亦曰人無我。，，。

人無我故，名為人空，又名我空，又名生空。，。法無我者，謂如蘊界處諸色心法，。皆互相為緣而有。所謂彼依此有，此亦依彼有；無后不成前，無前亦不成后；無甲不成乙，無乙亦不成甲。一切法相待而有故，絕無獨立固存之一物。易言之，即一切法都無實自性。若有實自性，可名為我。既諸法無實自性，即諸法本空?？展薀o我，是名法無我。。

問曰：“諸行無實自性，，。。名空無我，是可無疑，豈謂真如亦無自性耶？”答言：真如自性，離心言故，，。？，。，？，。大用昭顯，不可言空。本性自寂，離諸妄執(zhí)，不可言不空。既空與不空，兩不可擬，云胡計著真如，而謂有如情見所執(zhí)之我。?！赌鶚劷?jīng)》卷五十五云：“我說涅槃，如幻如夢。”。若當有法勝涅槃者，我說亦復如幻如夢。此破法執(zhí)，最為警切。

佛家說一切法，而不取一切法。故三法印，其一無我。：，，。?！栋俜ā烦闪⑽ㄗR，首明無我，是所宗故。但世親持論，是否不墮法執(zhí)，吾讀《識論》，竊有疑焉?！缎抡摗分?，知我、罪我，其在于斯。

《般若》明無我，《涅槃》成立常樂我凈之我，此不相違。情見所執(zhí)之我，。如實是無，而世妄計為有，故應遮撥。內(nèi)在主宰不隨境轉之我，。是遍為萬法實體，詎可言無？，，，?！赌鶚劇贰栋闳簟妨⒄f雖殊，而意自相貫?！缎抡摗啡跁栋闳簟分T法無自性義，及《涅槃》主宰義，學者宜知?！丁贰丁贰丁?，，《》；《》《》，，《》。

〔〕 具云《成唯識論》，亦云《三十論》。在昔釋尊示滅，佛法一味。及百余年間，有大天者出，始興諍論，判為二部：一大眾部，二上座部。大眾部復分為九，上座部析為十一，合二十部。，。后龍樹菩薩興于南天竺，約當佛滅后六百年頃，始造《大智度》等論，宣說法空，是為大乘。其弟子提婆菩薩造《百論》等，宏闡指要。然末流沉空，將資矯正。迄佛滅后九百年間，北天竺有無著菩薩者，旁治小學，《·》。董理大乘。以其對治空見，世遂目其學為有宗，而區(qū)龍樹、提婆之學為空宗，自是大乘乃分為二。無著異母弟世親菩薩，本習小乘，遍通異部，造論五百，隱蔽大乘。無著憫之，托疾命誘，中路聞誨，方信大乘，改軌宏揚，亦造論五百。具如別傳。

按世親聞法無著，始歸大乘，雖復克承家學，而卒乃自創(chuàng)唯識一派，未嘗篤守其兄之說。無著本善談法相，而已漸具唯識之體系。其生平撰述甚富，就此方所譯者言之，當以《大論》及《辯中邊》為最要?！洞笳摗纺朔ㄏ嗑薜?，自來治有宗學者皆知之?！掇q中邊》已大備唯識之規(guī)模，而言唯識者多不之察，乃群奉《識論》為宗主。此自印土十師已然，非獨吾華慈恩派下如此也。吾于上卷，有云唯識學是世親學者，特據(jù)其傳授影響而言之，非謂無著不言唯識也。《中邊頌》，無著自謂聞之慈氏，與《大論》聞之慈氏，同一托詞。蓋皆其所自造，而假慈氏以神其說，亦可見其矜重之意。無著造此《頌》，付世親為之釋。基師云：“舊以為世親所造，非也?！贬屛募瘸鍪烙H手筆，自是世親歸趣大乘以后時事，想無著已屆暮年，故委釋文于世親也。《頌》初明虛妄分別有，以此具攝三自性，。宏廓深遠，而無世親識論派煩瑣與穿鑿之弊。余常欲疏其大義，苦不得暇，冀后之達者，游意于茲。

世親唯識之論，《百法》總其弘綱，《識論》完其組織，。至于《攝論釋》重在成立賴耶，《二十論》偏明唯識無境。，。及《識論》出，而《攝論》《二十論》之義，亦無不于茲匯聚。《識論三十頌》本世親晚年所作，釋文未竟而卒。十大論師繼起，，勝二，火辨，三難佗，四德慧，五安慧，六凈月，七護法，八勝友，九勝子，十智月是。法海波瀾，至為壯闊。其間護法、安慧，聲德尤振。玄奘大師譯《唯識》時，本主十家之釋，各別全翻。窺基法師特欲糅集十師之義，成為一部，異義紛綸，悉折衷于護法。基師初稟奘師，奘師未允，蓋久而后許焉。今所傳《識論》，即基師譯本，雖云糅集十師，而實一宗護法，無異為護法一家之學?；鶐煼Q護法云：“此師所說，最有研尋，于諸義中，多為南指。邪徒失趣，正理得方。迥拔眾師一，類超群圣者，其唯護法人乎！”《述記》卷一。基師又自述其參糅之績云：“初功之際，十釋別翻，昉、尚、光、基四人同受。數(shù)朝之后，基求退跡。大師固問，基殷請曰：‘群圣制作，各馳譽于五天，雖文具傳于貝葉，而義不備于一本，情見各異，稟者無依。請錯綜群言，以為一本，楷定真謬，權衡盛則?！枚煸S，故得此論行焉。大師禮遣三賢，獨授庸拙。此論也，括眾經(jīng)之秘，包群圣之旨，何滯不融，無幽不燭，仰之不極，俯之不測，遠之無智，近之有識。雖復本出五天，然彼無茲糅釋，直爾十師之別作，鳩集猶難，況更摭此幽文，誠為未有?！庇衷疲骸安涣⒐τ趨Ⅳ?，可謂失時者也?！薄段ㄗR樞要一》卷。詳此，則基師糅集《識論》，雖義據(jù)十師，而功同獨創(chuàng)，匪唯護法之嫡傳，實乃世親之冢嗣。然或者以《識論》獨崇護法，九師之旨，書佚難詳，又不無遺憾云?；鶐熂瘸伞蹲R論》，更為《述記》，凡論中不盡之義，與眾說之待搜羅，己意之當發(fā)抒者，皆于記中見之，此傳譯最善之法。然《述記》文字難讀，想是隨時筆札，未經(jīng)整理?；鶐熍c其門下疏通《述記》之作，復有八種，卷帙繁重，其內(nèi)容多不必可貴。學者非專于其業(yè)，鮮不廢然束閣。實則讀此等書，正如入山采寶，雖云荊棘載途，虛勞步履，然偶于無意中得一至寶，其價值不可思議也?！蹲R論》之研究，大盛于唐，唐人章疏目錄今可考者，猶百余種。但即其現(xiàn)存者觀之，大氐失之煩瑣。禪學之徒，起而匡其失，至不立文字，則矯枉過直，慮非梵土佛家本旨也。

印度論文體制，先以韻語，總括全書意義，名之為頌。次依頌作釋文，名曰長行，則論之正文也。世親作《三十頌》，未及為長行而卒。

〔〕 識者，對境受稱，設無所緣境，則能緣識之名，亦無自而立故。，，《》。然識有多名，曰心，曰意，曰了別，曰分別，曰現(xiàn)行，皆其異名也。、。唯心意二名，雖通八識，，。而約偏勝義，則第八獨名心，集起勝故，，，，《》。《》，，。。第七獨名意，思量勝故。，。前六通名識，了別勝故。，。此義深詳，請咨《攝論》?！丁贰?

現(xiàn)行一詞，有時虛用，即現(xiàn)起之謂，但常用為識之別名?，F(xiàn)者，顯現(xiàn)義，非如種子沉隱故；。行者，相狀義，，，，。非無自體故。。此識亦名現(xiàn)行者，對種而得名故。，。如某甲對父便名子，今識對種便名現(xiàn)故。。。又現(xiàn)行與識兩名，有時并為一個復名詞，如曰現(xiàn)行識，或更省言現(xiàn)識，皆隨行文之便而用復名，非有何等異義也。

緣字有二義。一、緣慮義，如能緣之緣是也，猶云能知或能觀等。二、緣藉義，如緣生之緣是也。凡內(nèi)典中言緣起，言眾緣，言四緣等者，皆此中第二義攝。

《三十論》云：“識言總顯一切有情，各有八識。”謂凡言識者，總顯一切有情各各有八個識，非單就某甲一身中八識而言故。，。云何八識？一眼識，二耳識，三鼻識，四舌識，五身識，六意識，七末那識，八阿賴耶識。此八，各有相應心所，舉識便已攝所。如舉眼識，即攝眼識相應觸等法故。。余準知。

將談八識，須詳識所依根。初五識所依根，是謂五根，曰眼根、耳根、鼻根、舌根、身根，此五皆以清凈色為體。詳在上卷色蘊中。

舊作《識論講疏》云：“五根體即凈色，，。。是色微妙，世所不了，但由發(fā)識勢用，比知是有。。，，。，。此根所具之勢用，其盛大至不可測。火藥炸發(fā)，勢用雖猛，猶可測量，根之勢用，終無物力可為喻況。如眼根，發(fā)生眼識，而趣色境，是乃至神，不疾而速。儻有能言其力之幾何者，萬世一遇，猶旦暮也。”《俱舍·分別根品》說：“根者，最勝自在義?！薄丁贰Ｆ展狻队洝吩疲骸白顒僮栽?，即是有大勢用?！备c扶根塵，和合似一，而實非一。，，，，。扶根塵者，亦名根依處，即是器界之一部分。，。，?；蜃鞲m根者，大錯。

唯識諸師，于根義頗有聚訟。如難佗等，說五識功能是名五根，無別凈色為眼等根，即以世親《二十論》、陳那《觀所緣緣論》而為依據(jù)。安慧以理教相違破之，，。廣陳九難，詳見《識論》卷四，及《述記》卷二十六，其辭甚辯。護法假朋《二十論》等文，，。，《》，。，，，。安慧復申十辨，直令敵者詞窮。蓋護法本非贊同難佗說者，其為難佗等所引二論設救，非必故與安慧相反，姑引令安慧盛張其說已耳。《》，。

難佗說五識種即五根，則以根為種子之異名，實不許有凈色根也。安慧破難佗，其詞雖辯，固猶未了難佗本意，而只為名詞之爭耳。原安慧所謂根者，正目凈色。難佗則謂無別凈色為眼等根，其說五識種亦名根者，自非安慧之所謂根也。據(jù)實而言，安慧與難佗之爭，乃在根之為有為無，而非種子是根與否之問題。設難佗亦許有所謂根者，則根與種非是一物，又何待剖？然安慧斤斤焉辨種之不可為根，卒不悟難佗所言根者，與己殊旨，此所以雖辯而無當。至護法乃如射者中的矣。護法以難佗不許有凈色根，乃依教理以折其諍。其說以為藏識變似色根，，。有圣教量，為楷定故，不可撥無。又根相雖非現(xiàn)量得，，。而由發(fā)識用，比知是有?！丁罚骸埃?，?！狈侨鈭F。能發(fā)識故，《》。故應說根體即凈色。護法以此折伏難佗，證成凈色根定有，而后聚訟之端始息。

安慧與難佗關于凈色根有無之爭，見《識論》卷四、《述記》卷二十六。然西明《要集》疑與難佗爭者非安慧，而判屬火辨，不知西明別有據(jù)否?；壅觿t據(jù)《述記》，斷為安慧說，謂疏主既是此翻糅者，故能深達，可不勞疑云云。姑并存之。

大乘凈色根，本用小宗之名而異其實。如《俱舍論》言：眼根極微，在眼星上，傍布而住，如香菱花，亦說如頗胝迦；耳根極微，居耳穴內(nèi)，旋環(huán)而住，如卷樺皮；鼻根極微，居鼻額內(nèi)，背上面下，如雙爪甲；舌根極微，布在舌上，形如半月；身根極微，遍住身分，如身形量。此說凈色根即極微為體，有形狀顯現(xiàn)。但在唯識，則謂根有自種，伏藏本識，遇緣生現(xiàn)，謂根也。唯識說一切法各有種子，故根亦有自種，伏藏本識之中，遇緣則生現(xiàn)根。而不許有實極微。又世間不能現(xiàn)見，故不可擬其形狀。蓋大乘所謂凈色根，頗有神秘意義，與小乘所說，名同實異，不可無辨。友人桂林梁漱溟，謂凈色根即今所謂神經(jīng)系，就小乘義言，似可通，而于大乘不合。

如上略說五根。次第六意根。世親《攝論疏》云：“譬如眼等五識，必有眼等五根為俱有依。，。，，，。如是意識，亦應決定有俱有依?！贝说^應更成立意根。至意根為何等法，佛家亦不無爭論。如上座部等，以胸中色物。為意識之根，是謂色根。此與晚世言心意作用以腦筋為所依者，義亦略近。，。余部不許色根，而立無間滅識為意根。，。，。世親初研小學，造《俱舍論》，即作是說。《·》。其后向大，更造《五蘊》，猶存舊義。。諸不許意根是色法者，則以意識行相寬廣，其分別力最強，故所依根必為心法，而非色法。何以故？心法勢用猛利，堪為意識作所依；色力鈍劣，不任為依故。，，？。但小乘以無間滅識為意根，不悟此屬已滅無，，，。，，。，。何得為根？及大乘立八識，始說第七末那為意識之根，而以前念無間滅識，但望后念為等無間緣所依，。理論始精密。無著為世親造《攝論》，即明斯義。自是而意根體即末那，遂成大乘定論。

說第六根已。七、八云何？第七以第八為所依根?！洞笳摗肪砦迨徽f：“由有本識故，有末那?！薄独阗そ?jīng)》卷九有《頌》云：“阿賴耶為依，故有末那轉。”。《述記》卷二十六：“八若無時，七亦無故?！贝私匝阅┠怯玫诎藶楦病?

第八亦以第七為所依根。《大論》卷六十三說：“藏識恒與末那俱時轉。”又說：“藏識恒依染污。”染污即第七也。《述記》卷二十六：“第七若無，八不轉故?！贝私匝圆刈R用末那為根也。七、八互為根故，不須建立九識為第八之根。

如上所說諸根，總分二類。一、凈色根有五，曰眼凈色根，乃至身凈色根是也。二、意根有三，謂末那為第六根，及末那與賴耶互為根是也。凡此諸根，各具四義。。一、決定，謂所依根若無，能依之識定不起故。如所依眼根若無，則能依之眼識決定不起故。又凡言識，亦攝心所。二、有境，根體定是能照或能緣法。五根體即凈色，能照境故，名有境。意根體即末那等，能緣境故，名有境。唯此能照或能緣法，方有力用，得為根也。余扶根塵法，非能有境，不得為根。三、為主，即有自在力故。最殊勝力，名自在力。心所依王，便非自在，故不為根。心王是主，有自在力，方為根也。如第六意根，即是第七心王。七、八準知。又凈色根，亦得說為自在，非同扶根塵之頑鈍也。四、令能依識，取自所緣。如五識取自所緣塵境，即由五根增上，令其自取故。余準可知。凡此四義，具《三十論》，見《論本》卷四、《述記》卷二十六。唯識談根，只此云爾。

上來略釋諸根，今應釋諸識名義?！惰べぁ肪砹f“識有二種，一者阿賴耶識，二者轉識。此。復七種，所謂眼識乃至末那識”云云。準此，則前七識通名轉識。問：“何故名轉識？”答曰：轉者，轉易義。謂十地位中，此前七識入觀時，是無漏善性，，。出觀已，，。仍是有漏染性。。此說前七有轉易故，名為轉識。問：“金剛心后，第八亦由有漏轉成無漏，云何不名轉識？”，。答曰：第八一轉即永轉，非前七例，故轉識名不通第八。

轉識有七種，此七復別以三類，曰前五識，曰第六識，曰第七識。前五識者，所謂眼識乃至身識。第六曰意識。五及第六亦合稱前六識，以同是隨根立名故。

云何隨根立名？謂依、發(fā)、屬、助、如五義勝故。依義者，謂即依眼根之識，故名眼識。乃至依意根之識，。故名意識。發(fā)義者，謂即眼根所發(fā)之識，故名眼識。乃至意根所發(fā)之識，故名意識。屬義者，謂即屬眼根之識，故名眼識。乃至屬意根之識，故名意識。助、如兩義，準上可知。，，。，，。，。，。，，，，?；蛟S六識隨境立名，亦可無遮。

六識性相云何？《識論》卷五云：“識以了境為自性故。，。即以了境為行相故。能了別境，名為識故。如經(jīng)說，眼識云何？謂依眼根，了別諸色。乃至意識云何？謂依意根，了別一切法。”《雜集》等說，亦復同此。，《》，，，《》，。，，，。

五識行相唯局，。謂眼識唯了諸色，耳識唯了諸聲，乃至身識唯了諸觸。第六意識，行相周遍，謂遍了一切法故，《攝論》所謂“無邊行相而轉”是也。

意識，亦依其分位差別，而說為四。一五俱意識，二獨散意識，三夢中意識，四定中意識。夢意，略見上卷行蘊眠數(shù)中。。定心，，。非凡位所有，此中皆不欲談。通途所謂意識，只相當于散意。。前所云意識行相周遍者，實就獨散位而言。問：“由何義故名獨散？”答曰：獨者，簡別五俱位；散者，簡別定位。，。獨起思構故，行相粗動故，，，，。，，，。，，。故名獨散意識，亦云散心，。亦云獨頭意。，。

云何五俱意識？謂即五識起時，意識定與之俱。。依此，立俱意名。，?！督馍蠲芙?jīng)》說：“佛告廣慧，有識，。眼。及色。為緣，生眼識。，，。，，，。，，。，。與眼識俱，隨行、同時、同境，有分別意識轉。，。，，。，，。，。，，，。有識，。耳鼻舌身。及聲香味觸。為緣，生耳鼻舌身識。與耳鼻舌身識俱，隨行、同時、同境，有分別意識轉。。廣慧，若于爾時，一眼識轉。即于此時，唯有一分別意識，與眼識同所行轉。。若于爾時，。二三四五諸識身轉。即于此時，唯有一分別意識，與五識身同所行轉。”詳此所云，五識若同時并轉，即一意識能與五識俱。因是意識亦隨所俱，而成差別。如自其與眼識俱之方面言，則為眼識家俱意。自其與耳識俱之方面言，則為耳識家俱意。自其與鼻識俱之方面言，則為鼻識家俱意。自其與舌識俱之方面言，則為舌識家俱意。自其與身識俱之方面言，則為身識家俱意。如是總名五俱意識。

問：“由何義故，建立俱意？”答曰：如諸論言，略有三義。一曰助五。。。五無計度等分別力故，必須有俱意助五，令其了境，如師導令弟子解義。，。，。。若無俱意，五定不生，以五力微劣故也。二曰極明了。俱意與五，同取現(xiàn)境，分明證故，，。非如散意緣久滅事。?；疲骸拔遄R賴意引而方生，意識由五同而明了。”言其相依之切也。三曰能引后念獨散意識令起。《集量論》說：“五識起時，必有意識與俱。即此意識，能引第二念尋求意識生?！薄丁?。，，。，，。，，，？，？綜上三義，俱意故應建立。

佛家八識，析成各個，而其眼等五識，以今心理學上術語言之，應云純粹感覺。，，。若不建立俱意，則疑此感覺力用微劣，而于境無分別，將不得成為識矣。第一義中，助五之說，誠為重要。又八識既是各別，則五識取境，應不能為后念意識所追尋，以第六與五不相關故。由建立俱意，方無此患。故第三義，關系尤重。然此等拼合法，正可見其立義不符理實。?！缎抡摗烦终f自與舊學根本不同，學者無妨研玩。

六識緣境，于一時緣，多少不定?！洞笳摗肪砦迨徽f：“如一眼識，于一時間，于一事境，唯取一類無異色相。?；蛴谝粫r，頓取非一種種色相，。如眼識于眾色如是。耳識于眾聲，鼻識于眾香，舌識于眾味，亦爾。又如身識，或于一時，于一事境，唯取一類無異觸相。或于一時，頓取非一種種觸相。如是，分別意識，于一時間，或取一境相，或取非一種種境相，當知道理亦不相違。”此與薩婆多說有異。薩婆多不許一時緣多境，謂如眼識，本方緣青，忽然黃色來奪，礙彼眼識，不于青生云云。然眼等六識，容有一時專緣一境，如薩婆多所說，但非一切時恒爾。

《大論》卷三說，六識取境，由四因故，能令作意，警覺趣境。，?！耙挥捎?。謂若于是處，心有愛著，心則于彼，多作意生。二由念力。謂若于彼，已善取其相，已極作想，心則于彼，多作意生。。，，，。，，，。三由境界力。謂若彼境界，或極廣大，或極可意，正現(xiàn)在前，心則于彼，多作意生。四由數(shù)習力。若于彼境界，已極串習，已極諳悉，心則于彼，多作意生?！?，，。，。，，。，

六識取境，前五皆局，第六特遍，由第六分別力勝故?！峨s集論》云：唯意識有三分別，一自性分別，。二隨念分別，三計度分別。

自性分別者，謂于現(xiàn)在所受諸行自相行分別。按此中自相，猶云自體?，F(xiàn)在所受諸行自相者，如眼識現(xiàn)緣白色，即此白色自體，是名現(xiàn)在所受諸行自相。眼識緣此白色自體時，能緣入所緣，親冥若一，是即于白色自相而行分別。此中分別一詞，與后二分別，名同義異。蓋由能緣識，親冥所緣境之自體，絕不于境起憶念及推度等等分別，但以親冥境體故，。說名分別。由識與境冥，雖無粗動分別，而不同木石塊然無知故，，。冥冥證故，，，。行相深微故，故名分別。非以同于后二分別，始名分別。。此于諸行自相行分別，即是現(xiàn)量，本唯五識得有。而《雜集》說意識有此者，據(jù)五俱意說故。

隨念分別者，謂于昔曾所受諸行，追念行分別。按昔曾所受諸行者，謂過去所緣境。念者記憶，由憶念力，追憶曾更事，而行分別。

計度分別者，謂于去、來、今不現(xiàn)見事，思構行分別。按去、來、今不現(xiàn)見事者，即非五識所緣實塵境故，是諸法上種種差別義，所謂共相。，。由意識相應尋伺二數(shù)，思構力故，，。于諸法共相，而行分別。此中計度分別，與前隨念分別，相依俱有。常憶曾所已知，以與現(xiàn)所欲知事，而相比度，無有計度不雜憶念故。。計度分別，或是比量，或是非量。如于諸法無常，而計是常，此即非量。于諸法無常，而知是無常，此即比量。

上來解釋三分別，于自性分別說為現(xiàn)量，而許意識唯與五俱時方有，實唯五識全具自性分別。此與《雜集》不免少有出入，然以義準，《雜集》欠精，應當是正。又《攝論》許自性分別在五識，此即現(xiàn)量。唯俱意得與五同有，理則實爾。《攝論》可依，吾非無據(jù)而臆說也。

意識具隨念、計度二分別故，不唯緣有法，而亦緣無法。問：“無即無有，如何名法？”曰：汝作無想時，不能以無為有，即此所謂無者，有軌持義，可名為法。詳在《十力語要》卷一，此姑不贅?！洞笳摗肪砦迨f：“有性者，，，。安立有義，能持有義。，。。，，，。若無性者，安立無義，能持無義。，，，。故皆名法。，。由彼意識于有性義，若由此義而得安立，即以此義，起識了別。于無性義，若由此義而得安立，即以此義，起識了別。若于二種，。不由二義。起了別者，不應說意識緣一切義，取一切義。。，，，，，。？。設作是說，便應違害自悉檀多。，。又不應言如其所有，，。非有亦爾，，。，。是如理說。。是故意識，于去來事非實有相，，，。緣彼為境。，。由此，故知意識亦緣非有為境。。復有廣大言論道理，由此證知有緣無識。。謂如世尊微妙言說，若內(nèi)若外，及二中間，都無有我。此我無性，，。非有為攝，非無為攝，，。共相觀識，，，。非不緣彼境界而轉。，。，。，，？此名第一言論道理。又于色香味觸，如是如是，生起變異，安立飲食、車乘、衣服、嚴具、室宅、軍林等事。此飲食等，離色香等都無所有。，，，。，。，。，，，。，，，，，。，，。此無有性，非有為攝，非無為攝，共相觀識非不緣彼境界而轉。，。是名第二言論道理。又撥彼執(zhí)梵天等為邪見，，，，。，。若梵天等是有，即如是見，應非邪見。何以故？彼如實見，如實說故。，，。此既是無，諸邪見者緣此境界，識應不轉。，，。，，。是名第三言論道理?！痹敶怂疲C明意識常于無法而轉?？梢娨庾R中之宇宙，純由意想構造。雖其構造，未始不以五識現(xiàn)量為依據(jù)，然由虛妄分別勝故，恒起種種倒見。譬如目眩，視不明了，迷杌為人。人雖本無，而目眩者，視力亂故，不能如實明解杌相，而恒妄自堅執(zhí)為人。意識妄構，亦復如是。

又據(jù)諸論，六識各有五心。。五心者，一率爾心，二尋求心，三決定心，四染凈心，五等流心。率爾心者，初墮于境，，，。名率爾墮心，此唯一剎那頃。，。，。，。尋求心者，率爾初緣，未知何境，為了知故，次起尋求。有欲俱轉，希望境故。，。更有念俱，憶所曾習，，。以為比擬。，，，，。，。尋求起已，猶未了知，更起尋求，便通多念。決定心者，既尋求已，了知先境，，，，。。，，，。次起決定，印解境故?！丁?，。，，，，。染凈心者，決定既已了知境界差別，于順住善，。，，，。于違住惡，。，，，。于中容境。住舍，。染凈心生。，。，。等流心者，，。成染凈已，次念順前而起，，。故名等流。即此等流，容多念起，。，，，，，，，。

然復應知，如是五心，唯率爾、尋求，定無間生，尋求已后，或時散亂?！惰べぁ酚形?，此姑不詳。

如上五心，六識通具。頗有舉《瑜伽》為難者，謂《瑜伽》說五識無尋求等，即五心唯在第六意識。又意識起尋求等，非是現(xiàn)量，若五識亦有尋求等者，如何說五識唯現(xiàn)量耶？故知《瑜伽》持義為正。此其所難，實未盡理。設五識率爾滅已，無有尋求等起，則是五識唯一剎那，不得相續(xù)。以理推征，事不應爾。如眼識緣青，由意引生，剎那剎那，，。專注未舍。，，。云何不許多念相續(xù)？夫意與五俱，意識于率爾心后，有尋求等心相續(xù)而起，五亦應然。唯就量言，乃不一致。意識尋求等心，行相粗動，，。故有名言詮別，不得親冥境相。，。若五識尋求等心，行相深細，，。尚無名言詮別。故意識非現(xiàn)量時，五識盡是現(xiàn)量。又《瑜伽》不說五識有尋求等者，以無粗動行相，說之為無，要非無深細者。基師《述記》卷二十七，取安慧義，主張五識相續(xù)?！读x林》卷二，說率爾等五心，乃六識所通有，所持甚諦。唯說理似欠精析，故令學者，猶滋疑惑。

問：“俱意無現(xiàn)量耶？”答言：俱意實具五心，其初念，。率爾墮境，定是現(xiàn)量。尋求以后，若行相深細，心與境冥，亦隨五識，同名現(xiàn)量。若尋求起時，籌度力強，便非現(xiàn)量。

五識緣境，諸師頗興假實之諍。凡法有假實分別，已說見上卷。如色法是實，色上分位如長短方圓等等，是假。一師說五識緣實，不緣假。何以故？假法無體，不能為緣引生識故。，。。又五識現(xiàn)量證境，無有名言種類等分別。，。，，。，。，。如眼識緣青色時，即冥證青色自相，渾然為一。既不起此是青色之行解，如何得有長短等覺？因此，說五識定不緣假。

二師說五識假實并緣。以緣假之時，必緣其實，假依實有故。如緣形色，。假實合取。然兩師義，第一為正。彼計緣形色，假實合取，為在五識者，此不應理。如俱意與眼識同緣青色，眼識本不作此是青色之行解，豈復有青色長短等覺？俱意初念率爾心中，為例亦同。但由俱意引生后念意識，便起青色行解，亦即于青色之上取長短等形色，此時可謂假實合取。然此乃屬意識中事，無關眼識。但意起迅疾，行相難分，因誤計眼識假實合取，實則眼識不曾緣形色也。眼識如是，耳識乃至身識，皆可準知。

六識行相，同屬粗動。浮囂故，名動；取外境故，名粗。又緣外境數(shù)數(shù)轉易故，名動；行相易知故，名粗。《》。然第六意識，能獨起思慮，有尋伺相應故。，。五識無尋伺，說名非思慮。有難：“五非思慮，何謂能緣？何得名識？”答曰：此云思慮，即是分別異名。分別有二種：一尋伺為體，二非尋伺為體?！惰べぁ氛f諸尋伺必是分別，分別自有非尋伺者，義據(jù)足征。今此言思慮者，以尋伺為體，故五識非。若離尋伺，而但以于境證會，名分別者，即五識亦是能緣。義匪一端，奚勞唐難。

舊作《識論講疏》云：五識轉時，但可說為一種動作；意識有尋伺與俱，方成思慮。有如紅色現(xiàn)前，眼識發(fā)生緣用，爾時能緣冥會所緣，渾然一體而轉，即此說為一種動作。唯與眼識同時意識，有尋伺俱，。方于紅色尋求、伺察，而有此是紅色之行解，始成思慮。蓋此云、是云，必廣經(jīng)推校。言此則有其非此者，言是則有其所否者，此與是等等行解，賦予于紅色之上，即紅色經(jīng)思慮之構造，而似有相現(xiàn)。，，。是唯意識有此勝用，而五識則否。

五唯外轉。，。意識外緣一切境，而亦反緣。，。如世照相器，能照外物，而不能自照。意識不爾，能內(nèi)照故。又諸論說，六識有五位，俱不現(xiàn)起，名為五位無心。五位者何？一、無想天。，，、，、?！丁?。外道有以想為生死因，遂起厭患而修無想定。由定力故，能違礙不恒心、心所令滅。、，。想滅為首，遂名無想。二、無想定。由出離想。作意為先，令不恒行心、心所滅。想滅為首，立無想名?！惰べぁ肪硎f：“問：以何方便，入此等至？，。答：觀想如病、如癰、如箭。唯謂無想，寂靜微妙，于無想中持心而住，如是漸次離諸所緣，心便寂滅。”三、滅盡定。由止息想作意為先，令不恒行。恒行染污。心、心所滅，立滅盡名。，。四、極重睡眠。六識通不現(xiàn)行，故立此名。五、極重悶絕。六識亦不現(xiàn)行，故立此名。又正死生時，亦無意識，。即悶絕攝?！丁贰Ｈ缟衔逦?，六識雖復不轉，然彼功能，潛伏藏識，等流不已，度逢緣合，便起現(xiàn)行。

六識相應心所，各有多少，。具詳上卷行蘊中。

已說前六識，次述第七識。第七別名末那?！妒鲇洝肪矶逶疲骸澳┠敲??！薄惰べぁ肪砹疲骸皽手T識皆名心、意、識，，、、。隨義勝說，第八名心，《》，《》，，。第七名意，余識名識?！保?，?！独阗そ?jīng)》及《攝論》皆同此說。云何第七特名為意？應知由二義故，當?shù)靡饷Ｒ?、審思量義，任運審慮思量，行相深細故。二、恒義，此識恒行，無間斷故。謂此第七，恒緣藏識為內(nèi)自我，即恒時審慮思量有自我故，念念堅著自我相故?！蹲R論》卷五之三云：“恒審思量，正名為意?！钡诹庾R，雖審思量，然行相粗動，不若第七任運而轉，一類內(nèi)緣。。，，，。又意識有間斷，非恒審故。，。第八雖恒，而非審故。。前五非審，亦不恒故。，。。意之一名，即具恒審思量，義最勝故。故唯第七，獨得此名。

小乘只說六識，不立第七第八，大乘始立第八藏識，同時亦成第七末那識?！蹲R論》云：“由有末那，恒起我執(zhí)。”其成立第七之義據(jù)在此。唯由末那起我執(zhí)故，令前六識皆成染污。，，?！讹@揚》卷十七云：“染污末那為依止等，。由第七故，余諸識中相縛不脫?！保?，，，。，，。《述記》卷二十三云：“執(zhí)有相故，是先我執(zhí)所引生故，令六識等相縛不脫?！狈泊?，皆謂六識染污，由第七我執(zhí)，為其根株。

問：“第七唯我執(zhí)，非法執(zhí)耶？”答云：諸有我執(zhí)，亦是法執(zhí)?！妒鲇洝肪矶诺诙捻摚骸叭宋覉?zhí)中即有法我，人我必依法我起故。人我是主宰作者等用故，，。法我有自性勝用等故。，，，。即法我通，人我狹也。如昏夜中，迷杌為人。迷杌為先，后方人起。，。，，。迷杌是法執(zhí)，，，。，。謂人是起人執(zhí)。”，。準此，第七我執(zhí)，非無法執(zhí)。但專就我執(zhí)為言，義偏勝故。?？傊蟪私⒛┠?，略由二義：一由恒有內(nèi)緣我相故，二由意識須有第七為根故。《攝論》《雜集》等所以證成末那，實不逾此兩義。《識論》云，意。以思量為自性，亦即思量為行相?！妒鲇洝肪矶嗽疲骸暗谄咝邢?，即是見分，體性難知，。以行相顯。”其實思量但是行相，其體即是識蘊攝故。，。按此言末那自性，即第七心王，而思量實依第七相應慧心所之見分假立，故不即是末那自性?；鶐熕^體性難知，以行相顯，學者宜知。，。

又《識論》依四分義，謂末那但緣藏識心王見分為我。藏識心王見分，本非我相。而末那于彼起執(zhí)，誤計為內(nèi)自我相。問：“藏識心王有四分，何故第七不緣其自證等為我耶？”答曰：自證等用，細難知故，，?！丁?。相分非一故。，，、、。夫我相者，似常似一故，又有作用相故。唯藏識心王見分，有似常一，及作用相，故第七緣之為我。，，。，、、，。，。。問：“何故不緣藏識心所為我耶？”答言：心所法多故，我相必似一故。故《識論》言，但緣藏見、非余。，。，，，。而諸書每云第七緣藏識為我者，但總略而說故。

又在染位，末那恒審思我相。及初入凈觀，末那亦審思無我相。故末那名，非唯有漏。。

第七相應心所法，其數(shù)有幾，詳在上卷行蘊中。

已說前七轉識，次述第八識。此第八有多種異名。一名阿賴耶識。阿賴耶者，藏義、處義，是無量諸法種子所藏之處故，故名賴耶。，。二名藏識，具有三藏義故。三藏者，一、能藏，此識能持一切種子，即以種子為所藏故，因說此識是能藏；二、所藏，由種子能藏于此識自體中故，復說此識是所藏；。三、執(zhí)藏，末那緣此識為自內(nèi)我，堅執(zhí)不舍故，故說此識名執(zhí)藏。由具三藏義故，得藏識名?！兑?guī)矩頌》所謂“浩浩三藏不可窮”是也。三名種子識，以能執(zhí)持諸法種子令不失故。四名阿陀那識。梵云阿陀那，此云執(zhí)持，謂能持諸種子，及執(zhí)受根身等故。，。五名所知依。所應可知，故云所知。《》。依者，一切染凈法，用此為依而得有故。，，。六名根本依，謂前七識或萬有現(xiàn)象，通依此識為根本故。，，，。七名本識，即前根本依之省稱故。八名異熟識，能引生死善不善業(yè)異熟果故，，，，。，。此是趣生體故。，。？。，。九名神識，謂雖無神我，而此第八含藏萬有，有勝功能，非常非斷故，立神識名。十名無垢識，謂即此識，舍染得凈，體性無垢，鏡智相應，故立此名。：，，；，，，。。奘師以前，有釋為阿末羅識，。即此云無垢。或立為第九識者，大錯。十一名心，心者集起義?！稊z論》卷一“由種種法，積集種子”，，。，。故說集義。諸種子于藏識中既積集已，能起當來現(xiàn)行法，故說起義。由心之名，具集起二交故，應唯第八，獨得此名。，，，。如上略說第八有十一種名，，。本唯一體，隨義差別，，。有多名故。，，

賴耶有三相。一者因相，說為能藏，即是因義故。，，。二者果相，言為所藏，即是果義故。，。。三者自相，。攝持因果二相為自體故。攝是包含義，包二為一故。，。持是依持義，以總為別所依持故。，。。別為總所包，總為別所依，故云攝持。問曰：“若爾，自相應是假有？”答言：此亦不然。若有條然因果兩相，合之為自相，自相可成假；既離自相無別因果二相，因果相者，即自體之上別義說之，故非假也。以上節(jié)錄《述記》卷十二。

此第八識，總有二位：一有漏位，二無漏位。有漏位者，謂諸眾生，無始時來，恒是有漏種子，起諸現(xiàn)行，凈種被障，不得起故。。而此有漏第八識，既是染分，故名賴耶，及藏識等。若無垢識之名，此位無有。無漏位者，謂諸眾生，若勤修學，登地以去，。凈種現(xiàn)起，有漏種子，漸次伏除，第八地去，煩惱盡故。由斯永舍阿賴耶名，，。，，。唯得說名無垢識等。故舍賴耶，唯舍第八染分，非是第八識體全舍，《》。第八凈分，不可斷故。不爾，便同斷滅論故。

第八染凈二位，各有專名，已如上述。，。。心與神識、本識等名，皆通染凈，學者宜知。

諸經(jīng)說第八識者，略舉如下：

《如來功德莊嚴經(jīng)》頌云：“如來無垢識，，。是凈無漏界，，。，。，。，。解脫一切障，圓鏡智相應。”。此約第八凈位而言。

《解深密經(jīng)》頌云：“阿陀那識甚深細，，。，。一切種子如暴流，《》，，，。，，，，。，。我于凡愚不開演，恐彼分別執(zhí)為我。”，。，，。，。此通染凈位而言。

《楞伽經(jīng)》頌云：“譬如巨海浪，斯由猛風起，洪波鼓冥壑，無有斷絕時。，。藏識海亦然，境界風所動，種種諸識浪，騰躍而轉生?！保?，。，，，，。，，。，?！丁罚?，，。此中藏識名，唯約染位而言。

大乘諸經(jīng)，雖說有第八識，然小乘不承認大乘經(jīng)為佛說。此等爭辯，在大乘經(jīng)論中，蓋所常見。大氐群經(jīng)之中，較可信為本諸釋迦氏之口說而傳述者，當莫如四《阿含》。欲以暇時，別為文論之。四《阿含》而外，小乘經(jīng)典甚多，要皆秉佛氏之旨，而引申推演，因托為佛所說。大乘經(jīng)亦是如此。若就經(jīng)文結集而論，不獨大經(jīng)非佛說，即小經(jīng)出佛說者亦無幾。若以依據(jù)佛氏本旨而言，即為大小諸師所引申推演者，亦可視同佛氏之說。吾常謂大小空有諸義，求之《阿含》，皆可見其底蘊，間與諸生言之，又無暇筆述也?？肌蹲R論》成立第八賴耶，亦引據(jù)《增壹阿含》，密意說此第八識，名阿賴耶。詳見《識論》卷三之五，及《述記》卷二十一。或謂《阿含經(jīng)》中賴耶一詞，非即謂第八識，《識論》所解，亦是牽附以成己說。不知佛家本非斷見，豈謂死后便斷滅無有耶？果爾，亦何用修證為！《阿含》雖未顯立八識，然死后生命不斷之信念，在釋迦氏本視為不成問題，即四《阿含》以推征釋迦大指，此意顯然可見。至小乘諸部中，若大眾部說有根本識，說假部說有有分識，，，，。，。，。化地部說有窮生死蘊，，，。此皆與第八賴耶之義相當。又如上座部，計別有細心，是第六意，恒現(xiàn)行故。基師謂此即大乘第七識，《》。是知大乘七、八兩識之建立，實有所本。但釋迦初說六識，似只依見色、聞聲，乃至了一切法，是等行相不同，而假說眼等六識，非謂六識各有自體。及小乘分部以后，分析之術愈密，其間墮有執(zhí)者，似已將六識視為各各獨立之體?？v云不必實爾，至少亦有此傾向。迄法相家說第七、第八，便有析心為八個之嫌。世親昌言唯識，主張一切心及一切心所，各各有自種。其流至于護法、窺基，種子之說，益成滯礙。，。于是所謂心者，乃為眾多種子所生之多數(shù)個別體，集聚而成。以此言心，云胡應理？《新論》所以全反舊師之說，自非故為立異。

《顯揚》卷十七說：阿賴耶識與轉識為二種因。。一為種子生因，謂諸轉識生時，一切皆因賴耶識中種子而生。二為所依止因，謂如五識由賴耶所執(zhí)持凈色根為依止故，而得轉生。，。又由有賴耶識故，得有意根。。由此意根為依止故，意識得生。又云：“轉識與賴耶識為二種因。一于現(xiàn)法中，長養(yǎng)彼種子故。”謂善不善等轉識生時，能熏發(fā)習氣，入彼賴耶識中，成為當來一切轉識種子故。。“二于后法中，為彼得生，攝植彼種子故?！敝^轉識緣彼賴耶識時，得熏生賴耶種，引攝當來第八識故?！薄丁罚骸埃??！保?。，。詳此，明賴耶識與前七轉識，互相為因，其理論可謂精密。

《顯揚》復說：“阿賴耶識是有情世間生起根本，能生諸根、，。根所依處，，。。及轉識等故。，。亦是器世間生起根本，能生器世間故。，，。。又即此識。亦是一切有情互相生起根本，一切有情互為增上緣故?！卑丛錾溪q言加上，即是扶助之義。一切有情各各具有賴耶識故，即彼識此識，，?；ハ喾鲋蒙?。非謂由一賴耶為因，能令一切有情生起。。有情各有八識，，。諸論同說故。

又依四分義言，此賴耶識得析為相等二分，又得析為三分，又得析為四分。既析為四分已，還得以第四攝歸第三，而說為三分。又得以第四第三，總攝歸見分，而與相分相待，即說為相、見二分。。賴耶見分，即是了別根器等相分境之了別。此了別相，極深細故，《識論》說為不可知。其相分境，有三類別。一曰種子，即以其自所攝持一切種子，為所緣相分境故。二曰根身，即以其自所執(zhí)受五凈色根，及根依處，為所緣相分境故。，。。三曰器界，即以其自所變現(xiàn)物質宇宙，如大種及造色一分，若色聲等等，為所緣相分境故。，。。，。賴耶得說為三分、四分，或相見二分。前七轉識，亦各各可說為三分、四分，或二分等。如后四分中另詳。。

種子根身二境，但賴耶心王見分親緣，賴耶心所見分，緣根與種，不能親取，須變作影像相分。，。所以者何？種子，唯依心王自體故。故心王親緣，其心所即不得親緣。根身，是心王所執(zhí)受故。故心王親緣，而心所則否。器界，則心王與心所各得變現(xiàn)。唯所變器，皆在一處，而相似故，故說為同緣，其實王所仍是各緣各所變現(xiàn)之器也。舊作講義等，辨此甚詳。此處正文，但總略而說，未便委細分析王所緣境等義，故補志如此。

問曰：“一切法從賴耶識中種子而生，此賴耶識亦從其自體所含藏之自種子而生，經(jīng)論皆作是說。然賴耶既從自種現(xiàn)起，如何可得含藏自種？”答曰：賴耶識與其自種子，從無始來，同時而有故。種子是能生，說之為因。賴耶是所生，說之為果。因果同時，非因先果后故。故賴耶果法，能攝持其自種因法，能所相依而建立故。以是說賴耶含藏自種，于義無違。

第八染位，何性攝耶？諸論皆說，是無記性。無記之中，又分有覆無覆。說見上卷行蘊中。此第八賴耶，。則是無覆無記性。第八無執(zhí)，故非有覆。，，。

第七染位，是有覆無記性，由緣藏識而思量為我故。此即妄執(zhí)，能障善故。參考上卷行蘊中。

前六染位，通善不善等三性。，。染位，善法不恒，惡易來侵。如間日瘧，寒熱往還故。反躬體之即知。

八識。轉依位中，通是無漏善性。，，，，，。，。

第八相應心所，染位唯與遍行五法相應，。凈位得與二十一數(shù)俱，謂遍行五、別境五，及善十一法。，。

上來分別說八識訖。須知凡言識者，亦攝心所。無有一識，但是心王孤起，而無所與俱故。?！蹲R論》有文，此不容忽。《》，，。

心所名義，上卷雖已略說，茲應更詳。諸論明心所義界，凡有三義。一曰，恒依心起。心若無時，心所不生，依心勢力，方得生故。二曰，與心相應。所。依心起，亦復與心葉合如一，名為相應。相應有五義：一、所依同，俱依一根故；，，。?！丁罚?，，，。，。二、所緣同，俱緣一境故；《》，，。，。三、行相相似，相實各別，但相似故；，。、，。、，。四、時同，定俱時生，無有先后；，?！丁?，、。五、事等，事者體義，，。。于一聚相應心、心所中，如心之自體是一，諸心所法，各各亦爾。、，，。，，。、，，，。，。，，，。五義相應，理善成立。，《》?！丁?，，，、、、，?！丁??！丁罚骸埃?，。”《》，，。《》，?！丁?，，?！丁?，。，。三曰，系屬于心。以心為主，所系屬之，，。心有自在力，為所。所依故。夫法無孤起，，。才一識。生，主伴重重。，，，，。有主無伴，不成差別；。有伴無主，寧非散漫。，，。以是于一識中，復分王所，而以所系屬于王。《》，，。綜上三義，則何謂心所，可以明矣。，，，。

又心所行相，，。復有四家異說。一、心唯取境之總相，所唯取別。二、心唯取總，所取總別。三、心、心所俱取總別。四、心取總別，所唯取別。《》。四家雖異，準諸《識論》，則以第二家為正義也。《識論》言：“心于所緣，唯取總相；心所于彼，。亦取別相?！保?。此則刊落余家之說?！吨羞叀芬嘣疲骸拔芰司晨傁嗝?；亦了差別，，。，。名為受等諸心所法?！薄丁?。《瑜伽》。《顯揚》。為說皆同。按唯取總者，如言緣青，即唯了青，不更分別。取總別者，即于彼青，，。更取順違等相。?！蹲R論》說心唯取總，如畫師作模；所取總別，猶弟子于模填彩。，，，。斯所謂能近取譬者哉。

有說，第一家心唯取總，所唯取別，似較第二家義為勝。且《阿毗達磨論》卷二，唯總分別色等境事，說名為識；若能分別差別相者，即名受等諸心所法。此文可證。然說者自誤，今且詰彼。若心所不取總，則所謂取差別相者，將何所依而取差別耶？若言于色等境事取差別者，據(jù)《唯識》義，王所非可同一行相，則所兼取總可知矣。又《阿毗達磨》，雖言心所能分別差別相，而不置唯言，則未遮取總，非第一家可引為據(jù)。

又大小乘師，亦有不立心所者。如覺天等，說受想行等即心，非別有體，但隨心功用，立心所名。如隨心領納功用，施設受數(shù)之名；隨心取像功用，施設想數(shù)之名；隨心造作功用，施設思數(shù)之名。余皆準知。經(jīng)部師說，唯有受想思。三心所，，。以佛說五蘊，為其誠證。、、，。然據(jù)《識論》，心、心所法，各從自種而生，即是各為獨立之體，不可說一心轉變成差別法。，。又行蘊攝余心所全，、《》。非唯思數(shù)。《識論》立說，自成系統(tǒng)，不容矯亂。

諸心所法，其自性及業(yè)用云何？俱如上卷行蘊中說。

嚴又陵譯穆勒《名學》中，有附加按語云：阿賴耶識，譯言王者。。不知彼何故錯誤至此。賴耶于前七轉識，雖為根本依，然究與前七互相依而有?！讹@揚論》說，賴耶與轉識互為因。。其義可玩。誰謂賴耶得名王者？或疑又陵系指賴耶心王而言。不知八個識皆有心王，非止賴耶，如何可以王者為賴耶之譯名？且王之為義，唯以心與心所對論時，假說心為王。而非謂此心有如神我說者所謂實主宰與實作用，可說名王。。此中義蘊深微，學者宜慎思明辨。

〔〕 世親《三十頌》，說識為能變。而識分八種，謂眼識、耳識，乃至第八賴耶。又此八識，復攝為三，謂第八、第七及前六識，總為三種。因此說三能變，初能變識謂阿賴耶，第二能變謂末那識，第三能變謂眼識乃至意識，是謂三能變。

此土言唯識者，有古學今學之分。古學大成于真諦。真諦，優(yōu)禪尼國人也。梁、陳間，來華從事翻譯，盛弘《攝論》。世稱真諦及其前所出諸譯為舊譯，所談諸義為古學。唐玄奘法師游學印度，歸國而后，弘揚法相唯識，譯書極富，世稱新譯。其弟子窺基，盛事著述，號百部疏主。而于唯識，則近宗護法，上祖世親，是為今學開山。

古學，唯以第八識為能變。真諦譯《顯識論》云“三界但唯有識，何者是耶？三界有二種識，一者顯識，。二者分別識”。云云。此則以前七為能緣，。。。能變僅屬第八。其名第八曰顯識者，即謂其能變現(xiàn)色心萬象故。此與世親說三能變，。顯然異旨?；鶐煛吨羞吺鲇洝费?，真諦法師似朋一意識師意?！丁?。一意識師者，即計識體是一，。但作用有別。謂本一識，發(fā)用于眼則能視，名為眼識。發(fā)用于耳則能聞，名為耳識。乃至發(fā)用于意，則能思慮一切法，及計執(zhí)內(nèi)自我，名為意識等。，。，?！稊z論》卷四，敘此師計，說為一意識師。《》。真諦既朋此師之說，故以第八，當此師所計識體，唯是能變。。自余七識，但依識體上義用分之，無別自體。故說七識只是分別境，即皆不為能變可知。

《三十頌》說八識為三能變?！蹲R論》釋能變云，能變有二種，一因能變，二果能變?！丁?，《》?；鶐熃獾谝?，因通現(xiàn)種，，，。，。。，，。轉變名變。。次解，謂有緣法能變現(xiàn)者，名果能變。，，。。，，，，。，，。？，，，。即自證分?，F(xiàn)起相見二分也。，。，。按基解多分違《論》。《論》云：“一因能變。謂第八識中等流、異熟二因習氣?！?，。。下文逐釋習氣由來，由前七現(xiàn)行熏生，無關本文主旨。。又云：“二果能變。謂前二種習氣力故，有八識生，現(xiàn)種種相?！保?。，，。，。下文逐釋二果得名，由前二因別異?！丁贰啊?，“，”。細按《論》文，實分因果二種能變。因變中但有種生現(xiàn)義，，?；廪D變，無失。云通現(xiàn)行，即非。。果變中有現(xiàn)種種相一語，基解自證分變現(xiàn)相、見，極是?！墩摗繁窘⒎N子為識因，此第一種能變。。識自體上。。有現(xiàn)起似能所緣用，，，，。此第二種能變。。本唯一事，，、、，，。義說二變。蓋識體以種子為親因而得生，故說種子為因變。而識體從種生時，即于此時，變現(xiàn)相、見二分，遂說識體為果變。因果二變，非是異時，但隨義別，說二變故。。有難：“如相見別種家言，。相自有種，云何說依識體變現(xiàn)？”須知此家所說，則以因變時，識種親挾相種而俱起。既俱起已，即此相、見二分，仍得說依識體變現(xiàn)。故果變義，畢竟成立。復有難曰：“據(jù)因變義，應成唯種，寧名唯識？”答言：一切法不離識故，方成唯識。非唯識言，便謂識無種子，同無因論。。然復異彼自性神我等外因邪計，，。，，，，。種離本識，無別體故，，。，，。，。故名唯識。

如上所說，因變即種子為因，而生體識；果變即由識體現(xiàn)起相、見二分。須知凡言識者，均是通目一切心及一切心所而總攝言之。。如眼識心王自證分，從其自種而生，故說彼自種為因能變，即此心王自證分上，現(xiàn)起相、見二分，便說此心王自證分為果能變。眼識心王如是，眼識相應諸心所法，皆應準知。，。如眼識觸數(shù)自證分，從其自種而生，遂說彼自種為因能變。，。即此觸數(shù)自證分上，現(xiàn)起相、見二分，便說此觸數(shù)自證分為果能變。眼識一聚心、心所，皆有因變、果變義。。自余耳識，乃至第八賴耶識，均可類推。

基師《述記》卷十二第十至十五頁，釋因變，通現(xiàn)種而言。大抵基師于《論》文中，存護法之真，而《述記》乃自抒己見。然《義燈》不取，太賢《學記》亦不取?！妒鲇洝丰屢蚬兲?，文字繳繞難理。曾見近人有節(jié)本，錯誤不堪。

《識論》在宇宙論方面，說因變、果變。其在果變中，即于識自體。上，有現(xiàn)似能緣之相，說名見分。而此見分所取境相，即說名相分。就眼識舉例，了色之了，即見分是。所了之色，即相分是。相、見二分，必有所依之體；不然，如何有此二用？故應說識有自體。即此自體，對相、見二分言，得名自體分，亦名自證分。由此自證分上，現(xiàn)起相、見二用，故說自證名果能變。眼識一聚心、心所如是，余耳識及至第八識，皆可類推。

又復應知，一切心、心所，各各析為相、見、自證三分，。是等眾分法，。實可類別為心物兩方面：自證與見分，同是能緣，均屬心界故；相分唯是所緣，即攝世所謂物界故?！蹲R論》以相隨見，同依識體變現(xiàn)，。即攝物歸心，所以成其唯識。

又復須知，如前所說，心物現(xiàn)象，由何為因而得顯現(xiàn)。雖云相、見俱依識自證分變現(xiàn)，然自證對相、見而得名為體者，但以所依名體，以是相、見二分所依故。實則自證與相、見，同是現(xiàn)行法。。此現(xiàn)行界，。豈得無因而有？于是建立種子為因能變，即一切心、心所自證分等，、。或心物萬象，通以種子為其背后之本質，而乃得生。。余嘗謂舊唯識師之種子說，頗相當于西洋本體論上之多元論，，，。此非故為牽附也。但一切種子，依止本識，易言之，即是本識內(nèi)潛在之眾能，，。非離自識而外在之實法。此乃其特異處耳。

《識論》卷一及《述記》卷二解《頌》云“識體轉似二分”，。，。，，，，。即談三分義。又《識論》卷二及《述記》第十頁以下，釋果能變，謂自證變相見，亦只談三分，并不說第四?！蹲R論》凡談變處，系就宇宙論方面言，故只談三分也。其談四分處，則就量論方面言，至下當知。

世親一派，雖復談變，然因變中以種子為能變，現(xiàn)體為所變，，。，。截然剖作兩片；果變中以現(xiàn)體為能變，相見為所變，厘然析以三分。是皆剖析靜物之辦法，諸師畢竟未足窮神語變也。《新論》立翕辟成變之義，明心物都無自性，，。即流行便識真常，，。會華梵以同歸，融性相而不二。后之達者，庶幾覽而鑒諸。

〔〕 一切心、心所，各各有相等四分。前談變義，略及未詳。今明緣義，，。應更確陳。昔世尊于《十地經(jīng)》中，總說三界唯心，，。本未剖析。佛滅度后，小乘始熾。大乘繼興，勢成水火。小宗至謂大乘經(jīng)非佛語，故大乘之徒，意欲摧小，不得不從事量論，以相制勝。當無著時，小大之諍已劇。因世親悔小，特為造《攝論》，成立大乘，始建相見二分。難陀據(jù)此，未有發(fā)明。陳那創(chuàng)立三分，護法承之，遂使小乘量論，根本動搖。

小乘計有實外境，離自識而獨存，是為心之所緣。又計心有實體事，，。。是離外境而內(nèi)在。又說能緣心上有所緣之相，即名此相為行相，而謂是能緣攝。申言之，即一方面許有外境，一方面許有內(nèi)心，又復計心緣境時，必現(xiàn)似境之行相，，。但此行相隨能緣心攝，而不說為境。小乘主張如是。大乘本不許有離識實境。世親《三十頌》說八識皆為能變，即八識各自所緣境，是其各自所變現(xiàn)。，。，。，。迄陳那創(chuàng)立三分，即是一方面依小乘行相之名，而改正其義，以立相分。謂即此相分，是所緣境，非能緣攝。除相分外，別無離識實境，為心之所緣。。故此相分義，實為對于小乘量論之一大改革。又復說心上有現(xiàn)似能緣之相，名為見分，但亦可沿用小乘行相之名。，，。，，，，。既立相見二分，于是復立自證分。。謂此第三，。是相見二分所依之體。小乘本許一切心、心所皆有自體，故立第三，小應無諍。陳那等立三分義，所以對治小乘心外有境之執(zhí)，故貌襲其名，而隱易其義?！蹲R論》卷二之六云：“執(zhí)有離識所緣境者，彼說外境是所緣，相分名行相，見分名事，是心、心所自體相故。，，。：，，，，。，，、。達無離識所緣境者，則說相分是所緣，見分名行相，相見所依自體名事，即自證分?！薄丁?。詳此，則大乘三分義，與小乘有關，可以概見。

《述記》證成相等三分，皆有義據(jù)，略次如后。初成相分。謂自識親所緣，唯是自識所變。。其量有三。一云，如汝緣青時，若自心上無有所緣相貌，即應于正緣青時，實未緣此青境。。汝執(zhí)無所緣相故。。如余所不緣境。，，，。次云，汝后時緣聲等心，亦應緣今色。。汝執(zhí)無所緣相故。。如緣今色之心。，，，，？。三云，除所緣色外，余一切法，亦應為此專緣色時心之所緣。。汝執(zhí)無所緣相故。。如汝現(xiàn)所專緣色。，，，，。上舉三量，皆以反證相分定有。故自心親所緣，定是不離自心之境。不爾，如何唯識？

次成見分。安慧諸師，不立相見。清辨亦云，若約勝義，諸法皆空，唯有虛偽，如幻化等。即亦不許有能緣相。。果爾，見分不成，云何唯識？此為陳那、護法一派所不許，故立量破之。量云：若心、心所，無能緣相，應非能緣。。無能緣相故。。如虛空等。。又量：汝虛空等，應是能緣。。無能緣相故。。如心、心所。。此翻覆為量，以反證見分定有也。又諸外道、小乘，雖皆許有能緣，然計有實作用，此亦不爾，可勘《論》文?！丁贰埃?，”，?！丁?。復有說鏡亦能緣，猶如識者。，。斯不應理，非能慮故。俟談所緣緣時詳之。

又次成自證分。此有二義。一者，相見二分，功用既殊，即應別有一所依體。舊有喻云，如一蝸牛，變生二角。此喻雖不必善，要依自體方起用故。，，。二者，大乘以心得自憶，證有自證。若無自證者，應不自憶心、心所法。何以故？心昔現(xiàn)在時，曾不自緣，既過去已，如何能憶此已滅心？以不曾被緣故。。，，。，，。如不曾更境，必不能憶故。唯心昔現(xiàn)在時，有自證分于爾時緣故，如曾所更境，今能憶之。有量云：今所思念過去不曾緣之心，應不能憶。。不曾緣故。。如不曾更色等。，，。，。，。反證必已曾緣，成自證分定有也。

如上三分義，陳那造《集量》，方始論定。及至護法，依據(jù)三分，又增第四，即于自體分上，有自緣用故，是名證自證分。自此，四分義立，大乘量論，根據(jù)乃成。

復次，四分缺一，便不成量。所以者何？《識論》有言，所量、能量、量果別故。如以尺量物時，物為所量，尺為能量，解數(shù)之智名為量果。心、心所量境，例亦皆然。相分為所量，見分為能量，自證為量果。具能、所量及量果故，始得成量也。然量須具能所，此猶易知，云何須立自證為量果耶？若無自證，但具見相，如尺量物，無解數(shù)智，空移尺度，不辨短長，云何成量？問：“見分何不自為果耶？”曰：見分同時不自知故。必須自證緣見，證知是見，緣如是相，即為量果。若爾，即立三分已足，何須第四？為成第四，故立量云：第三分心，應有能緣之心。。心分攝故。。猶如見分。。又量：第三為能量，應有量果。。能量攝故。。猶如見分為能量。。故須第四。問：“見分不為第三果，何耶？”曰：諸體。自緣，皆證自相。？。果。唯現(xiàn)量，見緣相分，亦有非量，故不應立見分為果?！妒鲇洝酚卸喾?，此姑不述。由此，第四理應建立。然第四、第三，互為量果，不須增立，無無窮過。又四分中，初唯所緣，相分之心，無能緣用。后三通能、所緣。見唯緣相，第三能緣第二、第四，證自證唯緣第三，不通第二，以其為自證分所緣也。略如下表：

又此四分，前二名外。相分似外故，名外。見分緣外，即以用外故，亦名為外。后二名內(nèi)。自證是體，故名內(nèi)。證自證從體攝，亦名內(nèi)。然見分外緣，故通三量。、、。三、四內(nèi)緣，：“，，？”：，，。由親挾所緣，故皆現(xiàn)量攝。，，。

一切心，及一切心所，各各四分合成，四分相望，不即不離。據(jù)功用別，名為非即；四用一體，名為非離。，，。又此四分，或攝為三，第四攝入自證分故。。或攝為二，后三俱是能緣性故，皆見分攝。?！丁?。，，?；驍z為一，相離見無別體故?？偯蛔R，，。開合異致，抉擇隨文。，。

〔〕 一切心，各各總析為相、見二分，一切心所，亦各各總析為相、見二分。準此，則俗所謂宇宙，實只千差萬別之相分見分而已。。此無量相見，。由何為因，而得顯現(xiàn)？自世親迄護法諸師，則謂有實功能，得為諸法因故。，。雖世親以前，已有功能之說，，。但其為說尚寬泛。，。要自世親而后，則功能之意義便有實在性，而說為現(xiàn)行界之原因或本質。，《》，?！丁?，。。易言之，即一切功能，潛隱于現(xiàn)界之后，而為現(xiàn)界作根荄。，。唯建立本識以統(tǒng)攝之，不許其為離自識而外在之物事，以此完成唯識，其理論亦可謂精密?！吨姓摗酚许炘疲骸爸T法不自生，亦不從他生，不共不無因?！薄Ｋ挝▋糇g此頌，則改不共句為“共生亦無性，亦不無因生”。按不自生者，諸法自性空故，如何說諸法得自生？如稻，以谷子、水土、人功、歲時等等緣力故，便有稻相現(xiàn)起。若離諸緣，即不可得稻，故知稻自性空。稻自性空故，即不自生。不從他生者，他謂眾緣。如上說谷子、水土、人功、歲時等等緣法，亦復互相觀待而有，都無自性。易言之，即緣性空。緣性空故，遂說不從他生。共生亦無性者，謂若計自他共生，則自他既都無實自性，如何可說共生？亦不無因生者，謂外道中有無因論者，計諸法無因而生，亦不應理。既無有因，如何有生，彼自違理故。《中論》欲顯諸法無自性，故廣遮諸邪執(zhí)，。非以成立功能為諸法之因也。法相家典籍，如《雜集論》則引據(jù)此頌，而依己意為釋，因以建立功能。其釋此頌云：“自種有故不從他，待眾緣故非自作，無作用故非共生，有功能故非無因?！笔拙?，謂色心諸法，各從自種而生，不從他生。其所謂他，即謂大自在天等。次句，謂諸法待眾緣而生，即破我作。，。第三句，破有部作用義。第四句，破無因論，謂有功能?；鶐熕啤半m無作用，而有功能”，即本此也?！峨s集》別釋此頌，以成立功能，實非龍樹本旨。

無著《攝論》有言“于阿賴耶識中，若愚第一緣起，，，。?；蛴蟹謩e自性為因，，。，。。，。。或有分別夙作為因，。，，，，，。。或有分別自在變化為因，?；蛴蟹謩e實我為因，?；蛴蟹謩e無因無緣，，，。復有分別我為作者，。我為受者。。譬如眾多生盲士夫，未曾見象，復有以象說而示之。彼諸生盲，有觸象鼻，有觸其牙，有觸其耳，有觸其足，有觸其尾，有觸脊梁。諸有問言：象為何相？或有說言，象如犁柄，或說如杵，或說如箕，或說如臼，或說如帚，或有說言，象如石山。若不解了此緣起性，無明生盲，亦復如是”云云。蓋無著承龍樹談空之后，而昌言大有，，。。始但分析一切法相，晚乃以一切法攝歸唯識。其作《攝論》時，即建立功能，為諸法因緣。但不謂功能為外在之物事，而立本識以攝持之，所以簡異一切外道。無著之學，本甚廣博。要其可服膺者，在其解析法相，為觀空之方便。，。，，。至其《攝論》，下啟世親一派之唯識，雖理論精嚴，而病亦在是矣。

一切有情，各各第八識中，含攝功能，皆無量數(shù)。如某甲第八識中，功能無量。乃至一切眾生皆爾。

每一有情，其本識中，所有無量功能，依其性別，。。總分為有漏、無漏兩類。，，。，，。茲先談有漏功能，略以六門分別而說。

一釋名義。有大勢力，熾然能生，故名功能。，。又復有多異名：從其生現(xiàn)，名以種子。從其由現(xiàn)識熏令生長，。故名熏習，亦稱習氣。又熏習言，非是前法自性不滅，留至后念。但法自性，頓滅頓起。，。，，。，，。猶如香滅，余臭續(xù)生，有似前香。此非實物，故亦名氣分。即其隨逐有情，眠伏藏識，名曰隨眠。體是染污，能令身心不輕安故，名曰粗重。自余異名，恐繁不述。

二釋體性。《識論》成立功能，始以六義顯其體性。云何六義？一、剎那滅。謂此功能自體，才生無間即滅。，，，。非生已可容暫住，由暫住時無轉變故，即是常法，不可說有能生用也。若外道計有自性神我等常法，為諸行因，即此所破。二、果俱有。雖剎那滅，然非已滅乃生其果。由此功能殊勝，正轉變位，能取與果。，。，，。，，，。即種。生現(xiàn)，。因果同時，相依俱有，不同經(jīng)部前法望后法為因。又一身中，自八識聚，，。種望現(xiàn)，定俱不離，故得為因。，，，。若離自八識聚，計有外因，亦此所破。三、恒隨轉。剎那滅者，非滅已即斷。由此功能自性，前滅后生，剎那剎那，，。相似隨轉。，。如第一剎那滅已，第二剎那有似前性，隨即生起。然復當知，前后剎那中間，非有少微間隙。此剎那義，唯是幻義，未可以常情測也。故未得對治，其性一類，，。相續(xù)無斷。由斯，色法及前七識，不能持種，，，，，，。故應建立賴耶。四、性決定。雖恒隨轉，而此功能，溯其從來，實由無始現(xiàn)識，熏令生長。，。故隨前熏時現(xiàn)行因力，善等性決定。因緣辦果，。。無雜亂失?！墩摗酚姓\文，不勞繁述。《》、《》。五、待眾緣。謂此功能，既非如外道所計自性極微等法，亦非如外道所計梵天神我等有實作用，此云功能，唯是任運而轉。，，。，。故待眾緣和合，乃有取與果用。。云何待緣？謂雖有功能為因緣，猶不能孤起。必待增上等緣和合，方得生現(xiàn)故。。如自然外道，及大梵時方等計，俱不待緣，或更計緣恒非無，。皆此所遮。《》、《》。六、引自果。雖遇緣合，非唯一因生一切果，。亦非色心互為因緣。，，。，。但諸色法種子，親生色法現(xiàn)行；心法種子，親生心法現(xiàn)行。法相厘然，因果不亂。后類別門，及四緣中，更宣其義。上來已說六義粗盡。然復應知，此中第一、第三兩義，顯功能自體是生滅法。第二義，顯諸功能雖與所生果法俱有，。但與果法不為一體。。第四義，顯功能自體善等性各別。，，，。第六義，顯諸功能色心體各別。，。，。，。第五義，顯此功能待緣生現(xiàn)，不同外道一切邪執(zhí)。如是六義，雖《瑜伽》。《攝論》《》。早開其端，要自《識論》而后本諸功能之說，推演而成嚴密之系統(tǒng)云。

又據(jù)諸論，功能所依，唯第八心王自體分。以此自體分，是受熏處故。由此，功能離本識無別體。，。。雖依第八識體，而是此識相分。第八見分，恒取此為所緣境相，故成第八相分也。然此功能，約二諦分別，唯依世俗，可名實有，推入勝義，即屬幻有。勝義諦中，唯說真如名一實故。，。功能望如，。雖有而不實，但非是無，故得為諸法因。

復次有漏功能，于三性中，何性所攝？，、、。。就其為本識攝持言，即隨本識，唯名無記。就其自體言，即通三性。，。，，。，。諸功能由前七善等性現(xiàn)行熏習。，，。。若善法熏令生長者，定善性攝。若惡法熏令生長者，定惡性攝。無記準知。向上由善，，。退墜由惡，熏習乘權，如何勿慎！

三釋由來?！稊z論》始立功能，而未詳所由。世親以后，十師迭起，遂以此為興諍之事。略舉其概。一、護月唯本，援附古典，以諸功能，法爾本有，不從熏生。二、難陀唯新，謂由無始現(xiàn)行，熏習故有。三、護法師，并取本有新熏。三師樹義，各引經(jīng)論證成?！蹲R論》則以護法為歸?；鶐熕宰谧o法者，推其意，蓋謂現(xiàn)行強盛勢用，雖剎那乍現(xiàn)，而勢不休歇，即有所生，還成第八中種，故新熏義，堅立不搖。又此無始能熏之現(xiàn)，必有本有功能，為其親因，若本有不立，成無因過。由此本新并建，極為應理。

護法雖分別本新，復以熏習為此二共依。《識論》述其義云：“然本有種，亦由熏習，令其增盛，方能得果?！保?，。。又云：“內(nèi)種必由熏習生長。”《》。，，?！妒鲇洝肪硎氖瑁骸胺柗N子，必由熏長，新熏熏生?！薄７柗N謂本有。此言本有種，依熏習方長；新熏種，依熏習方生。故通本新，俱得別名之為熏習等。，。，、。基師以此為護法最精之誼。然熏習復依何義建立，今次當說。按《攝論》始明所熏四義，《三十論》更立能熏四義，合有八義，陳之如次。

初所熏四義者：一、堅住性。若法始終，，。一類相續(xù)，，。能持習氣，乃是所熏。二、無記性。若法平等，無所違拒，能容習氣，方是所熏。沉麝極香，蒜薤極臭，俱無容納。唯中容境，可受熏習。賴耶無記，故受善惡熏。三、可熏性。若法自在，體自虛浮，能受習氣，乃是所熏。，，。心所依心，。真如堅實，，。無受熏義。，《》。，，。四、與能熏共和合性。若與能熏同時同處，不即不離，乃是所熏。他身識及自識，前后剎那，無和合義，故非所熏。，。，《》、《》。唯第八心王，具此四義，可是所熏。即彼。自體分，是受熏處。以有容受，必是其體故。

次能熏四義者：一、有生滅。若法非常，。能有生長習氣作用，、，。乃是能熏。二、有勝用。此復二義。一能緣勢用。由心分別，帶境相起，故諸色法，為相分熏，非能緣熏。二強盛勝用。作意籌度，不任運起，故是能熏。非極微劣無記心等，有如是用。即第八現(xiàn)，不為能熏。、，，、。三、有增減。若有勝用，復高下不定，可增可減，乃是能熏。佛四智品等，即不起熏習。，。四、與所熏和合而轉。義同所熏第四，不勞重釋。唯前七轉識，有勝勢用而增減者，具此四義，可是能熏。，，，，，，。。如是能熏與所熏識，俱生俱滅，，。熏習義成，令所熏中種子生長。如華熏苣蕂，故名熏習。，。，，。，，，，。，。，。。

復次能熏識，以何分為能熏？《述記》雖說為自體分，《》。然據(jù)《義演》等疏釋，四分既攝為二，、。即見分是能熏，相分則仗托見分之力而亦能熏也。但諸相、見熏習，有為因緣熏生，，。有為增上緣熏長。。請談熏生。能熏諸見分，各各熏生自種，，，。。此義易知。其相分熏，須辨以三義。一、相與見同種，。又不仗質起，如獨散意識緣龜毛等。，，。此相隨見攝，不別生相種。。二、相與見共種，亦與質共種。，。如第七緣我，此相從兩頭爍起，，。得熏生本質即第八見種。三、相與見別種，與質同種。，，。如五識及俱意相，皆與本質即第八器相為同類種生。故所熏種，為自相種，即無異為本質種。

次熏長者，如前所說，現(xiàn)行見相，既各有勢用，熏生新種，應知即此熏生新種時，亦得熏發(fā)本種，。令其長盛，是名熏長。有說熏生之時，不定熏長者，此必不然。現(xiàn)行既有強盛勢用，熏生新種，即于此時，定能熏長藏識中本種。氣類相牽故，非無熏生而能熏長故。。

復次熏生。能熏現(xiàn)行，從種生時，即能為因，復熏成種。三法輾轉，因果同時。略如下圖。

又熏長者，非如俗言流轉，以謂前法延至現(xiàn)在，立遷未來。。此本有種，前滅后生，相似相續(xù)，實無前法可以綿延。又本種勢用，以熏習為增上緣而得增益，亦非有新物滲加本種自體。故熏長言，應善思擇。

難曰：“熏長、熏生，種當無量?！痹唬狠p意菩薩《意業(yè)論》云：“世尊于《深密大乘經(jīng)》中說，阿陀那心識，深細不可量。無量諸種子，其數(shù)如雨滴?！薄丁贰７侨舸箬笠蛔?，何須有量？，，，！

四釋類別。有依體類辨，有依熏習辨。今先辨體類。此中異義，天竺古有二家：一相見同種家，二相見別種家。同種家者，謂一識體。轉似二分相用而生。如一蝸牛，變生二角，故相見離體，更無別性，是識體上相用故。

別種家者，謂見分是自體分之相用，故離體更無別種。即一識體，轉似見分別用而生。，。唯相分，除無質獨影，當隨見種而外，余一切實塵相分，定自有種。而依見種，乃自生現(xiàn)。，。如上二家，互相乖競?！蹲R論》折衷于護法，即主相見別種。蓋謂內(nèi)二分為見分體，與見一種，義極決定。由此，相見對辨，作用差別，性有不同。如五八識，緣實根塵。，。見分有緣慮，相分無緣慮。。見分無質礙，相分有質礙。。法相厘然，不可混亂?，F(xiàn)證如是相，說有相種?，F(xiàn)證如是見，說有見種。如實稱量，無諸過患。故別種家言，于理為勝。然有難言：“相別有種，何名識變？”答曰：不離識故。由識變時，相方生故。即由見種挾帶相種，俱時起故。如造色境，，。由心分別，境相即生。非境分別，心方得生。。故非唯境，但言唯識。由此，相見別種，義極成就。

次依熏習辨者，一切相見功能，由熏習生長，已見前文。《攝論》始立三種熏習：一名言熏習，，。。二我見熏習，三有支熏習?！丁贰！读x演》卷十九“問：此三熏習，為定同別？答：其義不定。后二熏習定是名言，名言自有非后二者。即諸無記而非執(zhí)者，及無漏熏種，皆非后二熏習故”云云。此則于一切相見功能，依據(jù)熏習，義說三種。，。然《識論》卷二，說等流異熟二因習氣。其等流習氣，即名言。異熟習氣，即有支。不說我見?！妒鲇洝肪硎琛拔乙娧暦N子，于名言中，別離出故，《論》以我見攝入名言，遂不別開”云云。今即據(jù)此，分名言、有支，略述如次。

一、名言熏習。此復有二，一表義名言。，。以聲界能詮之名言，，。。顯色心諸法，而熏成之種，名名言種。然名自體，非能熏；。，，。意識隨名，變似五蘊三性等法，而熏成種。，，。。，、、。如能詮名，詮青色境。，，，。。若于爾時，意識隨名，變似青色而緣，，。此相實無質，但隨見分熏成自、。見種。，。，，，，。，，。又如能詮名，詮無貪等善心法。心隨其名，變似無貪等善心之相而緣，亦于見分熏成見種。余準可知。由心緣名，變似色心等法，而熏成色心等種故，即以此種，名名言種。云何名能詮顯諸法？應知言名，亦賅句文。聲上有音韻屈曲，依此假立名句文。即名句文聚集，能詮顯諸法。名，詮召法勝，總說為名。，。，，。，。，。，，。然唯第六意識，能緣其名，能發(fā)其名。余皆不緣，亦不能發(fā)。緣名言，發(fā)名言，必資尋伺，，。故唯第六能也?！丁?。

二顯境名言。即不依于能詮之名言，而依于七心界見分等之了境。，。，。，。見分等，本非名言。然其了境，亦有似于名言之詮義，故得此名。如眼識親緣青色境時，即起青色行解。第七疏緣八見，，，，。恒起我相行解。此行解相，同言說相。即此顯了于境，而熏成種，亦名名言種也。難曰：“相分非了境，其所熏種，應不名顯境名言?！贝鹪唬合喾盅?，本仗托見分而起。故相從見說，亦顯境名言攝。

隨二名言所熏成種，作有為法各別因緣，，。是為名言種?！丁?，，?！丁?，《》。

二、有支熏習，，。，。，，。本名業(yè)種。業(yè)者造作為義。善惡之造作，熏成種子，是為業(yè)種。此于異熟果為因，，。能令異熟果善惡趣別，，，、、。。故亦名有支。如實論者，業(yè)種即是思種。。第六相應思數(shù)，以造作為性，驅心、。心數(shù)。令成善惡，非余心、心數(shù)具此勝能。即此思數(shù)，。依身語意造作善惡，，，，。，。，。《》。熏自思。種。，，，。此思種自體，本是名言。以其功用不一，能生自果，、，、，。又能助他類羸劣無記種，令生現(xiàn)行，，，。故一思種，隨用異名。一方名名言種，不名業(yè)種。。一方名業(yè)種，又不名名言種也。。然業(yè)種受果有盡，，。名言種生果無窮。，，，。，。欲詳分別，宜探諸論。

五釋感果。由前名言、有支二種習氣，感得等流、異熟二果。

等流果者，謂名言習氣《》，，。為因緣，八識。體相，差別而生。，。如眼識見種，親生眼識見分，，。。其相種，親生相分。眼識如是，耳識乃至第八，準知。。詳《述記》云：“夫因緣者，辦自體生，，，。。性相隨順?！?，?！丁?。故相種不起緣慮現(xiàn)，。見種不起質礙現(xiàn)。。如世胡麻實，，。終不生豆，豆實亦復不產(chǎn)胡麻。果定似因，故號等流。，。，。

然復應知，若多同類種，。，，。，。，，。勢力齊等，俱逢緣合，可許此類共生一果。如一麥中有多極微，可許同生一芽等果。非許一一微，各各生果故。《》。《》。由此，一剎那頃，現(xiàn)行眼識相見二分，，。各從百千同類種，俱時而轉。，；，。余耳識等，皆可準知。難曰：“色心功能差別，，。，。云何相依起用？”答曰：色心相望，無因緣，。而有增上緣。，。，，。，。，，。又色于心為所緣緣。。自此以往，不可復詰。？？。

次異熟果，以具二種得名。一、真異熟，唯第八識。第八名異熟識者，感異熟果之因，。性通善惡，，，。而果唯無記。，。即果望因，異類而熟，得異熟名。，：，，?！丁?。。二、異熟生。謂前六識中極微劣無記心，。從異熟起，，。名異熟生。，。別從總稱，故有此名。合具異熟、異熟生二種，名異熟果。此中異熟生，不取第七者，以其非異熟種生。。因位唯染，，。果位無漏，，。故不取也?！丁贰埃海?，。：。，，”。，。

又異熟識，說名總報。隨總報業(yè)力，感善惡趣依正報。，。，。。，，。，，，，。簡異于別，故得總名。

異熟生，說名別報。，，。，，，。，。。由別報業(yè)，感別報果。《》：“，，，，?！贝艘揽倛笃?，《》：“，，，?！蹦艹删蛨A滿總報果事，亦望于總，得其別名。，，，。，，。

上來略釋異熟果名。云何建立此果？有為諸法，本來差別。故一切種，乃通三性。。善惡均有能生勝用，獨無記種，勢力羸弱，非有資助，不能生果。第八名言種，唯是無記。，。故待業(yè)種，為增上緣，令自。種力增，方生現(xiàn)行。前六識中，無記名言種，亦須業(yè)種助，準第八可知。，，。由此，業(yè)種于名言種，牽令生果。即說此果，以業(yè)種為因，異熟果所由建立。，。

難曰：“業(yè)種增助名言種生果，其義得聞。云何依此說總別報？”答曰：善惡業(yè)因，氣類感召，必其相似。如水流濕，如火就燥。故總業(yè)。能令第八受生，善惡趣別，得總報果。。又總果先生，必引余果。以滿之。引如作模，滿如填彩。引唯第八，滿通前六。，，。，，。據(jù)實而言，引滿俱通因。果。。因中，總業(yè)名引，別業(yè)名滿。果中，總報名引，別報名滿?！妒鲇洝酚形模寺圆辉敗！丁贰?

佛家言果報，世難憑信。蓋恒情以耳目所狎習為至常，反是則謂之語怪，此實人情之惑也。今如吾方據(jù)案，執(zhí)筆疾書，以何能此，豈非天下之至怪至怪者耶？然而人不吾奇，習見故耳。實則斯人常習，皆所不解，妄以不解為解，則反以真解為不解也。報之為言，本感應之理。此理雖著于尋常日用之間，恒情不喻。長嘯深谷，空中生響，往往粗解物理學者，以為能言其事。實則聲浪出口，何故不斷？雖今古智人，莫能明其所以。出其言善，則千里之外應之；其言不善，則千里之外違之。此中氣類相召，孰明其故？至地獄人天，唯心所造，則業(yè)因招感，其理益微。學者于佛氏所云，設難起信，即默然于所不知可耳。又佛家成立總報，故建三界、、。六趣，、、、、、。顯其差別，此事似荒遠難稽。然以理推征，若許有欲界人趣、畜趣，其他界趣，亦何妨許有。蘇軾云，三頭六臂，人說為奇，其實無所謂奇。等頭耳，不過是三；等臂耳，不過是六。何奇之有！故自理論言之，三界六趣，其說非不成也。然內(nèi)籍所談諸天及地獄等情狀，世或執(zhí)為實爾，則又非某所敢知，似不如存而不論。

復次業(yè)種，本思種異名，其體即是名言種。以其有助他用，別名為業(yè)，已如前說。此與外小所計不同，故須簡之。一、無慚等，計業(yè)皆宿作，過去有體。、，?！丁?。今此不爾。由過去現(xiàn)行思數(shù)，熏生業(yè)種故。此種入第八識中，念念前滅后生，無別過去實法。二、順世外道，說一切果，唯現(xiàn)業(yè)所得，作時即受。此所謂現(xiàn)業(yè)，即不熏生種，便能感果。今復異是，謂諸善惡業(yè)，必熏生新種，名為業(yè)種。此種伏第八識中，念念等流，，。輾轉相資，，。以漸成熟。如感召余生之業(yè)種熟時，值前異熟果方盡，即能復生后異熟果?！丁贰埃?，，。，，，，，”。故業(yè)種感果，如手放箭，遠有所至，無有現(xiàn)業(yè)方作，即能受果。

問：“名言種感果，為速為遲？”曰：名言種者，此念熏已，即能生果，不同于業(yè)。問：“業(yè)種受果，何故必須多時？”曰：如總業(yè)種，其后熏者，以前業(yè)種勢力未盡，便遇對抗，未即成熟。別業(yè)種準知。，。，，。又業(yè)種受果，云何有盡？名言種生果，云何無窮？《述記》有文，恐繁不述。《》。

如前所說，等流異熟二果，一體之上，所望有異，故應別立。等流，約現(xiàn)果體性言。、，。異熟，約現(xiàn)果分位言。，。又等流果望自類功能親生而立，，。異熟果望異類功能感召而立。，，。

又復當知，異熟果法，若唯任運，，，。終古不更。。若有遷移，，，。終須仗力。，，，，。

六釋斷染。，。無始相續(xù)，，。。法爾本有有漏無漏兩種功能，為其藏識攝持，染凈既殊，兩敵不并，有漏流行，無漏沉隱。唯此染分，。如狂如醉，如怨如害，《·》。是故應斷。

《論》說斷義，略有三種：一自性斷，二離縛斷，三不生斷?！丁罚丁?。自性斷者，謂染污法，。自體應斷。無漏對治起時，即是染污現(xiàn)種斷時。明來暗去，定非先后。，，，，。即通見修，并有此斷。，。。，，，。

離縛斷者，若法是有漏善及無記，不障圣道。，。但于見道位中，緣彼煩惱、雜彼煩惱斷時，說名離縛斷。，，，，。，，，，。

不生斷者，謂斷染法所依，令永不起。此通因。果，。亦見所斷。，。，。《》。如是三斷中，后二所未舍者，，。，，，。金剛無間，，、、、，。一切頓斷。，，，，，。

難曰：“諸色心功能，法爾有染有凈，何須舍染？”應答彼言：由此染法，隨順流轉，。諸苦繁殖，故當舍之。。復別有計，功能體非可斷。本由有漏，引生無漏。，，。無漏若起，有漏永伏。由此，主賓易位，令有漏種勢力損壞。如麥遇火暵，遂失勢用。《》，。永住不生法中，故名為斷，非彼種體而是可斷。此說無理。須知一切功能，由現(xiàn)識熏令生長，即唯依自力改造。矧此功能，依他性攝，體非定實?！惰べぁ氛f依他法，同于幻夢、光影、谷響、水月、影像及變化等，猶如聚沫，猶如水泡，猶如陽焰，猶如芭蕉，虛偽不堅，《》。是故可斷。若言種體不滅，但損勢用。勢用既損，不獲恒轉，即非生滅，，。如何名種？若言此種自類等流，又不應說已損勢用。反復推征，種體應斷，此義極成。

復次世人誤解斷義，謂是一切滅盡不生，此乃倒見，不可無辨。夫有漏斷時，即是無漏生時。則斷者，生之改進。又有漏有對治故斷，而別無對治可斷無漏。，，，。故無漏法，剎那剎那，生生不息，盡未來際。，，。

又若無姓有情，。缺對治故，彼有漏生，一類相續(xù)，。復無窮盡。

生義是用義。大用流行，充塞法界，，，，。寧有窮盡？世有小心，妄臆滅生。滅之不能，迷亂為苦。鴆飲甘露，如何勿悲！案《攝論》云：“斷謂菩薩無住涅槃，，，。以舍雜染，不舍生死，轉依為相?！保?，，。《》。玄文足征，大義斯炳。《》：“，?！保?。，。，！《》，，。

上來六門，宣說有漏功能粗盡。

次無漏功能，略述如次。

一釋名義。無漏功能，亦名種子。由現(xiàn)行善法，熏令生長故，亦名熏習或氣分。。自余粗重諸名，非此所具。

二釋體性。具有六義。，，，，，。，。準有漏種，勿贅可知。

唯此無漏，。自性清凈，與賴耶性別，亦以賴耶自體分為其依止。若為賴耶所緣與否，諸師迄無定論?！妒鲇洝酚诖?，則以不緣為正義也?！秱愑洝芬嘣疲骸爸^心。弱境。強，故不得緣。如《攝論》：正聞熏習，。非賴耶所緣。仍依于本識，。以強勝故。若爾，云何名唯識？以念念隨滅故，亦名唯識。，，，。設許緣，何過？賴耶緣境，為相縛所縛。，。，。，。若緣無漏，即非相縛。故知不緣也。”《》。此解盡理，今即從之。

又約二諦，此無漏種，亦依世俗，說名實有。

三釋由來。自護法、親光，始以本新并建。先是小乘中，如大眾、一說、說出世、雞胤四部，并諍無漏無因緣。大乘古師，亦皆不立本有種。然復有三師，則以人有出世心，。不可無因生，亦不應由染種生，遂倡如下三說。

一、分別論者，。謂即心性為因。，。其說以心性本凈，。為客塵煩惱所染污，。離煩惱時，轉成無漏。故無漏法，非無因生。，。《》。此師之說，當時盛行。及至護法，遂質定其心性之言，而難破之，云：汝許客塵煩惱滅時，有漏心相轉為無漏。此無漏相，即前無漏心體所顯，非前體滅。是則相雖轉變，而體常一，應同數(shù)論。。，。此以違自宗破也。。更有多難，恐繁不述?！丁贰Ｓ拗^分別論者所謂心性，若準諸宗門所謂本心，便為誠諦。護法之攻難，徒以名詞繳繞，恐不得彼之本意。

二、古師有立真如為諸法因，護法復難破之。詳《述記》卷十三第二十頁云：“此真如體，既許為因，應有取與，以體前后無轉變故。無取無與，故不為因?！卑慈?，謂因有生果之趨勢，與者謂果起，由因付與故?；鶐熞庠疲河腥∨c用，方得名因，真如不爾，故不為因也。又《述記》卷十四第二頁云：“《瑜伽》第五說，唯無常法為因，非常法也。舊人云真如是諸法種子者，非也。”凡此所云，蓋朋護法，主張另立無漏種。愚謂古師謬誤，只在說真如名因。實則真如是諸法實性，本來清凈。眾生若能反躬認識自性，則當下即是，何須另覓無漏種子，豈非騎驢覓驢？護法、窺基之學，須待宗門為之矯正，此非余之私言也。

三、《攝論》立熏習，詳《所知依分》有云“又出世心，昔未曾習，從何種生？是故應答：從最清凈法界等流正聞熏習種子所生”云云。據(jù)疏，法界即真如別名。最清凈者，謂真如體性，是最極清凈故。等流者，謂從法界所起教法。無倒聽聞如是教法，故名正聞。依此正聞所起熏習，是名熏習。即此熏習，能生出世心，故云種子。愚謂此即相當于《新論》所謂凈習，不當混同功能。詳在《新論》。

上述三義，護法破前二，立本有功能，依后一，《》。立新熏功能。《》，。，。論疏足征，不勞繁述。《》，《》。親光《佛地》亦云：“如是四智相應心品種子，，。無始法爾本有，不從熏生，名本性住種姓。。發(fā)心已后，外緣熏發(fā)，漸漸增長，名習所成種姓?！惫薀o漏種，本新并建，經(jīng)護法、親光二家創(chuàng)說，基師論定，卒莫易也。又無漏種，亦有智種、識種分別。蓋四智相應心品，正智是主，凈識、。則為相應法。《佛地論》卷三“問：正智，當言實有，當言假有？答：當言俱有。此中智是實有，若智眷屬。諸心、心法，。亦名為智，說之為假，故有二種。此中無漏心、心法等，智為主故，皆說名智”云云。準此，論雖總說無漏種，實則正智與凈識，主伴攸分，各有自種，不容淆亂。

四釋類別。初依熏習辨?！蹲R論》說有名言種子，唯無有支種子。《義演》云：“八地以上菩薩，無漏意識，聽法緣名等，熏無漏種子也。”又云：“若至佛果，即無名言熏習?！薄斗鸬卣摗吩啤澳酥磷C得金剛喻定，從此已后，雖數(shù)現(xiàn)行，不復熏習更令增長。功德圓滿，不可增故。持種凈識，既非無記，不可熏故”云云。故名言熏習，十地菩薩皆有之，唯除佛果位也。

何故無有支熏習？據(jù)《佛地論》云：“圣者不造總報業(yè)。，。雖化有情，隨趣生死，起惑潤生，然是故留，非著生死，無有支熏習之理。至于佛位，雖復現(xiàn)化作生死身，業(yè)、煩惱等，似苦集諦，實是無漏道諦所攝。，。隨世俗相，名五蘊、十二處、十八界，而實非是蘊處界攝。離戲論故，離諸相故?！薄丁?。以此說無業(yè)種也。

次約體類辨。相見功能同異，例同有漏，如前可按。

無漏功能感果，唯有等流。以無有支熏習故，不感異熟果。

又無漏功能，無窮無盡，不同有漏功能容斷滅也。

復次有漏無漏功能，略說具有二義：一轉依義，二無盡義。

轉舍有漏，轉得無漏，故謂轉依。此復二義。一、幻義。有漏無漏二種功能，于俗諦中，雖同實有，若約真諦，即皆幻有。以望真如，不名實故。唯其如此，故有對治，轉依義立。蓋無漏對治起時，即是有漏現(xiàn)種斷時。。物莫兩大，此盛彼衰。《莊嚴》有言，猶如幻師，驅諸幻敵，可謂善說法要。二、引義。異生，。無始，有漏流行，無漏隱伏。云何轉依？是故應說引義。鶴鳴九皋，其子和之。一人向隅，滿坐不歡。連聲之器，擊一響余。凡茲牽引之理，微妙難言。茍不遺小，斯足喻大。有漏聞熏，，，?！丁贰Ｑl(fā)無漏種，增盛能生。由增上緣，故此引彼。以有漏善，引無漏善，氣類近故。有漏不滅，無漏奚生？現(xiàn)行易位，剎那開導。，。由等無間緣，故前引后。若無引義，一向唯染，轉依何成？

此中引義，愚初治《識論》時所主張，蓋依世親、護法等立說之統(tǒng)系而言。若不立引義，則有漏如何轉成無漏，實困于說明也。余反復潛玩，而后得引義焉。引義者，所謂有漏善為增上緣，由此引生無漏種，令起現(xiàn)行。及無漏加行，，。漸次折伏染種。至無漏增盛，而后染種始盡焉?！稊z論》以正聞熏習為入手工夫，即是此意。世親迄護法、窺基，一脈相承。余初亦不敢妄議也，繼而潛玩群經(jīng)，畢竟歸諸自性自度。若不能反觀自性，洞見本原，而徒仗托聞熏，從有漏善法，模擬仿效，將冀引生無漏，是何異蒸沙而欲成飯耶？自性恒時昭明，曾不自識，乃欲于雜染法中，引生清凈，，。不思其源未澄，其流又焉得不濁耶！

上來以引義、幻義，成立轉依。今次當說無盡。唯無漏種，法爾清凈，純白不雜，更無對治，故不斷盡。，，。若有漏種，雖遇對治，可以斷舍。然障重者，無漏不起，即乏對治，染種終不得斷。故闡提染用不滅，大覺凈用不絕，是為無盡義。

云何闡提？謂無始時來，一切有情，有五種姓：一聲聞種姓，二獨覺種姓，三如來種姓，四不定種姓，五無有出世功德種姓。，，。，，。聲聞地以五義建立，為奘師所據(jù)?；鶐煛斗ㄈA玄贊》，更衍其義。當時余宗，據(jù)余經(jīng)中宣說一切有情之類，皆有佛性，皆當作佛，以是與唯識宗諍競。如臺宗有《法華五百問》。論戰(zhàn)之烈，斯足珍怪?；鶐熤茏踊壅又痘廴照摗罚⒑霂熣f。蓋中土先德以此為一大事矣。如實論者，體無差別，用乃萬殊。有畢竟無障之佛，即應有畢竟有障之闡提，清凈雜染，相依建立。眾生流轉無盡，如來功德無盡。《》、。安有化城，可以息肩？世有誤解平等，，。，。實緣以歆厭之情，妄測法界之廣大。，，。，，。，，，。，。，。此諸小心所為求生凈土，而苦濁世，不可不辟其妄也。

上來說功能已訖。此據(jù)舊作《唯識講義》第三次稿，，，。稍加董理云。

附筆記如下。或問：“感等流果之因，既是一切心、心所相見種，。如何名以名言種耶？”答曰：諸唯識師，計一切色心種子，皆由兩種名言熏習，所以別名之為名言種。但表義名言，唯在第六意識。表者表詮，義者境相。一切名言，都是表詮一切色心境相。心隨名言，變似色心境相而緣時，即此能緣見分便有勢用，熏生新種，入本識中，同時并熏長本有種。由此，能生后時見分。至顯境名言，則以心了境時，其心上行解之相，同于言說相，故亦謂之名言。此能熏生后自類相見二分種子。。其說如此。總之，諸師建立種子，而復分別本新，因說新種依熏習生，本種依熏習長，所以完成其萬法皆由心造之義。

問：“一切心、心所種子，皆名為名言種。思心所種，。如何又別名為業(yè)？”答曰：思者造作義，故得業(yè)名。此中業(yè)種，即謂善惡業(yè)所熏之種。唯善之造作，與惡之造作，皆有力用，故其所熏之種，力用極大，能感召未來果報。

問：“異熟果一詞，猶不能了。”答曰：異言不同，熟者成熟?；猱愑腥x。一、異者異時。謂因先果后，果之成熟，必與其因異時故。二、異者變異。由因法變異，其果法方成熟故。三、異者異類。謂此果法之因，即善惡業(yè)種。而此果法，即第八識，及前六識中一分無記心。，，。果法唯是無記性，，。望彼因法即善惡業(yè)種，性類不同。是果與因異類，而得成熟?；鶐熱尞愵惗焓且?。然三義中，實正取后之一義。

問：“業(yè)種只感果報，抑尚有別功用否？”答曰：增上微劣無記種子，令生現(xiàn)行，。是其別一功用。如第八識唯是無記，前六識通善等三性，其中有是無記性者。此等無記心之種，不能無助而自生現(xiàn)，必待業(yè)種增上之力，方乃得助而自生現(xiàn)。舊師理論如此，汝只順他思路理會去可也。

問：“異熟識一名，猶不能了。”答曰：第八識是無記。今由善惡業(yè)因之感召，而生人或天等趣中，是名總報果。但此果體，即第八識，此乃無記性。而感召此果之因，即善惡業(yè)種。故果望因，異類而熟。由此，說第八識名異熟識。

問：“異熟果一名，似應但依第八識而立。然必以六識中無記心，名異熟生。又即此異熟生，合之第八真異熟，始稱異熟果。其故何耶？”答曰：若言異熟識，即唯第八，獨得此名。若言異熟果，即第八為總報體。而前六識，以外緣故，受苦樂等境事，為別報體。故異熟果，當兼異熟生而言，不唯第八。

問：“第八名真異熟，而前六識中無記心，依第八異熟起故，名異熟生，是義已知。但既依異熟生而安立別報，則應說前七識皆名異熟生，以前七通依第八異熟識而生故。今僅取前六中一分無記，名異熟生。又即于此安立別報。豈別報只限于六識中無記心耶？此義如何可通？”答曰：彼所以不許六識善等三性通名異熟生者，以異熟果法必是無記。由無記法，望其善惡業(yè)因異類，始名異熟。故不許六識中善惡性者名異熟生。至第七雖無記，而是有覆，非微劣無記故，亦不名異熟。但別報既依異熟生安立，而異熟生又只依六識中無記心而說，此誠滯礙難通，亦可見翻弄名詞之弊也。

右筆札各條，煩瑣無趣。其詞義，于前面正文中，本已一一說明。但諸生閱習，猶難了解。即吾初治《識論》時，亦深以此等為苦。故就諸生所問，隨時札記而附存于此。使治此學者，減少困難，免生誤解。

問：“佛書中凡言業(yè)者，皆謂第六相應思心所。但《新論·功能》章中亦言業(yè)，與佛家舊籍言業(yè)者，同其義界否？”答曰：不同?！缎抡摗费詷I(yè)，即以凡人意念乍動之微，與發(fā)動身語或事為之著者，通名造作，亦名為業(yè)。因此造作不唐捐故，必有余勢續(xù)起，而成為潛存勢力，即名習氣。此非專目思心所，不可不辨。至《新論·明心》章下，談心所處，亦立思數(shù)。而以此思數(shù)，屬于心理學上所謂意的方面，亦說為造作。但此與《功能》章所謂業(yè)或造作，不同義界。此中但就心理的范圍內(nèi)，而依意的方面有造作用，假立思數(shù)，其義狹。《功能》章則在人生論之范圍內(nèi)，通目人心之一切作用，由微至著，皆名造作，即皆名業(yè)，其義極廣。讀者宜隨文抉擇。

唯識諸師，因計有現(xiàn)界，更進而求現(xiàn)界之本質或原因，所以建立功能?！缎抡摗穭t不執(zhí)定有實現(xiàn)界，故用不著虛構一本質界為原因。所以舊師的功能義，在《新論》中便不成立。然《新論》仍假彼功能之名，而改正其義，即以之目一真法界。。蓋《新論》依翕辟，假立心物，即以方便施設現(xiàn)界。而所謂翕辟，即是本體之流行，。離流行亦不可得體。故乃即用顯體，而以功能名體，庶無體用截成二片之失，亦即于萬象而見為真如。西洋哲學談實體與現(xiàn)象，總不得融圓為一。世親派唯識論者亦爾?！缎抡摗繁銦o此病。

或謂，說真如本體名功能，，，。終覺未妥。不知經(jīng)說真如遍為萬法實體者，以有用故。假其無用，何得名體？《新論》別字真如以功能，從用彰名故。如經(jīng)說真如亦名眾生界，《瑜伽倫記》釋云：“經(jīng)意依真起妄，立眾生界。故說真如名眾生界?！贝艘嗫稍莆赐缀?？《》。

舊師雖以功能依熏習而立，然其本有功能，不從熏生。雖云熏長，而于一切唯心造之義，終嫌不能一貫。又彼之本有功能，與真如作何關系，亦無說明?！缎抡摗放c《破破論》謂其有二重本體之嫌，非為苛責。

又舊師以習氣混同功能，亦是大錯。詳在《新論》。自余可議之處，此不及詳。學者熟玩《新論》，自可豁如。

〔〕 佛家立義最精者，莫如緣生之說。。一切現(xiàn)象，互相依而有故，都無實自體故，故說緣生。然自釋迦至于世親唯識一派，其為說亦屢變，吾常辨之于《破破論》中，此姑不贅。但舉四緣，以次略釋。

云何四緣？一因緣。，，，。《識論》卷七“因緣，謂有為法，親辦自果。此體有二：一種子，二現(xiàn)行”云云?！丁?。按親辦自果者，謂果法體，由因法親所成辦。易言之，即因法親生自家果法。因為能生，果為所生。有是能生因，決定有其所生果。故因于果，有創(chuàng)生及決定二義。具斯二義，始得名因。詳此所定因緣義界，至為嚴格，不容淆亂。不獨小乘所言六因，俱無此義，即大乘書中言因，亦時有寬泛的說法。如下述三緣，亦皆可說名因。謂前念識望后念識為等無間緣，亦可謂前念識為后念識之因。謂境界為識之所緣緣，亦可謂境界為識之因。增上緣，自應準知。凡佛書中言因者，本有寬泛的說法，如上舉等無間乃至增上諸緣皆得名因是也。獨在《識論》中談四緣，其居首之因緣，乃特定義界曰親辦自果，此則至嚴而不可亂云。

《識論》規(guī)定因緣法體唯二：一種子，二現(xiàn)行。又復析其條流，而說以三：一、種生種，謂前念種望后念種而為因緣故。二、種生現(xiàn)，謂種子望現(xiàn)行而為因緣故。三、現(xiàn)生種，謂現(xiàn)行望種子而為因緣故。今以次疏釋。

云何種生種？無量功能，依止藏識大海，《》“”，。為藏識攝持，剎那剎那，各各前滅后生。，。無論有漏、無漏，未有對治，便恒隨轉。，，，。，，。，。。故此功能自類相生，，。即是前種望后種而作因緣，親生后種故。由此，功能非斷非常，宛爾生滅，，，。，，。成其勝用，，。，。所以異于自性神我等計。

云何種生現(xiàn)？功能恒轉，，。若逢緣合，方起現(xiàn)行。，，。，。，。由此，說功能望現(xiàn)行而為因緣，親生現(xiàn)故。然功能潛隱，亦說為現(xiàn)行所依之體?，F(xiàn)行顯著，亦說為功能所起之用。但體用條然各別。，，，，?！丁罚?。，，，。，，。如眼識，第一剎那，由種生現(xiàn)，體用同時相俱，猶如炷焰。，。即此剎那，種現(xiàn)俱生俱滅已。第二剎那以往，其理皆爾。，，，。，，，，。，。，，，。眼識如是，耳識乃至第八，皆應準知。

因緣生果，其果法決定與因相似。見種定生心法現(xiàn)行，不生色現(xiàn)。相種定生色法現(xiàn)行，不生心現(xiàn)。小乘有計色心輾轉互為因者，即此所破。

又見種、相種，類各無量。，。，。異類相種，各生其現(xiàn)。異類見種，各生其現(xiàn)。因緣生果，無雜亂故。

云何現(xiàn)生種？前七現(xiàn)行識，有勝勢用而增減者，皆是能熏。，。此能熏識，一剎那頃，從自種生。即此剎那，有勝功力，能熏本識，生自類種。，，。，。。故說現(xiàn)行望種子，。而為因緣?，F(xiàn)親生種故。

天竺古師，有以現(xiàn)行說名功能。《識論》卷八“論說因緣，依種子立，現(xiàn)行亦能親辦自果。如外麥等，亦立種名”云云。此則名相雜亂，非正義也?！丁?、《》?！丁罚?。，，，。。雖云因緣依種子立，要不可說因緣即種子。《識論》以親辦自果，明因緣義，極為應理。若現(xiàn)生種，親辦果故，斯是因緣，豈謂現(xiàn)能為因，便得名種？《述記》卷十二，據(jù)不正義，以釋因能變，《》。淆現(xiàn)于種，原非小失。，。，，，?！丁?，，，。，，。

難曰：“現(xiàn)不名種，如何說因緣依種立？”答曰：現(xiàn)行為因，即熏成種，非不依種立。

又經(jīng)部計前法為后法因，故因果異時。大乘說種生現(xiàn)，現(xiàn)生種，彼此俱有，故因果同時。，，。，，，。，，，。，，。，，，。前后不許并，非彼此不得并也。因果時分同異，乃唯識與余部力諍之事，《》。實則各據(jù)一義，毋須水火。

上述因緣，唯有三種。因緣以親辦自果為義，異此，不名因緣。

小乘六因，《》。依現(xiàn)行立。彼無功能，雖說為因緣，實是增上緣?！妒鲇洝肪硭氖牡谒摹⑽屙摚骸秾Ψㄕ摗芬蚓壷姓f六因，非是因緣，即現(xiàn)望現(xiàn)。此解極是。

二等無間緣。初因緣，依種子立。今此第二，依現(xiàn)行立?，F(xiàn)行終古無盡。，。七八俱恒，。六識、除五位無心，余時亦復不斷。，。由等無間緣，有此勝用，故次因緣而說。

《義演》云：“此緣約四義辨：一前念于后，二自類無間，三等而開導，四令彼后念心定生?！薄丁?。

第一義，簡同時或后時心，皆非此緣。唯前念心望后念心，得為等無間緣。同時無二心并起，后念心望前念心，無有開導義，故并簡別。，。

第二義，顯非他識為緣。如眼識，前剎那方滅，即已引后自類令生。眼識如是，耳識乃至第八識，皆應類知。是為自類無間。問曰：“何故不許八識互為緣？”答曰：一身八識，容俱時轉，，。，，，。故不得互為此緣。、，，?！丁罚?。問曰：“心與心所，異類而俱轉，亦得互為此緣否？”答曰：心所與心相應，和合似一。，。非可離別，令其殊異。。不應例同異識，故得互作等無間緣。

又無間者，前為后緣，順次相生，名為無間。，，。非不許有間斷。如眼識，前后相望，雖中經(jīng)百年等斷，前念眼識望后念眼識，仍為等無間緣。耳識乃至第六，皆應類知。，。

第三義，正顯緣義。云何開導？開者，避義與后處義。導者，招引義。前法。開避其處，即望后為招引，令彼。得生。心能緣法，方具此二。。色法雖有開義，而無導引力，故非此緣。

又等言，有兩義。一、體等，如眼識，前念心王唯一，俱時無二心王。受等心所亦各唯一，俱時無二受等。其后念王所，亦復各各唯一。眼識如是，耳識乃至第八，皆同此例。故每一心、心所，前后皆無多類并生，名為體等。二、用等。前念一心王，有勝勢用，能齊引后念心、心所令起。又即前念一心所，有勝勢用，亦能齊引后念心、心所令起。由此，王所和合似一，互能望后而為因，齊等開導，故名用等。，，，。。

四、前法開導，后果定生。，，，。如極重睡眠、悶絕等位，六識中斷，而后得生，即由前滅識為之開導故。若非后果定生者，如何得說前為后緣？

綜上四義，釋此緣訖。

問：“如是等無間緣，八識有漏、無漏，分別云何？”答曰：若第八識，雖復有漏無間，，，。而登地以去，有無漏生。，，，。、，、。。然無漏起已，定無復生有漏者。以此無漏，必不斷故。由斯，第八有漏、無漏，不互為緣。，。。五識例此。

若第七識，十地位中，入法空觀，無漏心生。出法空觀，有漏心生。即有漏、無漏，容互為緣。，。，。，，。善與無記，相望亦爾。《》，，。，。

若第六識，有漏無漏，善不善等，，。各容互作等無間緣?！丁罚?，。。

若前五識，十地位中，第八未轉無漏，五定有漏。彼五色根，是異熟識相分攝。，。五識所依根，是有漏故，五識亦有漏。若言有漏五根，發(fā)無漏識，此不應理，《論》有誠文。，。故五識無漏，必同第八俱時而轉，不與有漏互為緣。。善等相生，準第六知。

又復當知，前七轉識，與第八識，金剛無間，有漏種現(xiàn)，剎那斷盡。自此以往，俱是無漏相續(xù)，恒無有斷。故六七漏、無漏，容互為緣，。此說因位，應如理思。。，，，。，，。

三所緣緣?！蹲R論》卷七之六云“謂若有法，是帶己相心或相應所慮所托。此體有二：一親二疏”云云。今即據(jù)此，為釋如次。

有法者，謂是有體法，具有力用，能牽生識。如色等境界，非無體故，故能牽引眼識等令起。即此境界，望能緣識，而名所緣緣。

問曰：“意識緣空華時，空華無體，如何得有所緣緣義？”答曰：空華者，即依自識所變相分，妄作華解。華本無體，非所緣緣。但約相分論，其體是有。即此相分，望能緣見分，而為境界，便是所緣緣。

云何是帶己相？己者，設為境界。之自謂也。是字，指下文心、心所言?！妒鲇洝肪硭氖脑疲骸罢l帶己相，謂心或此相應法。”相應即心所。相有二釋：體相、相狀。，。。，。帶亦二釋：挾帶、變帶。故帶己相言，有其二義。

第一義者，謂能緣識，變帶所緣相狀，名為相分。對疏緣本質，亦名影像相。。此相，有仗質、不仗質。其仗質者，若前五見，仗第八相，變相而緣。，。第六見仗第八相見等，變相而緣。，，，。，，，。，，，。第七見仗第八見，變相而緣。，，，。乃至他心智緣他心，后得智緣如，其理亦爾。，。，，。，，，。自識親所變名影像相，即以所仗名本質。試取近事為例。吾起座徘徊，檻外梧桐，彌望青青。此青青者乃吾眼識見分，仗第八器相為本質，變似青相而緣，，，，。非能親取自心外法也。，。，，，。，，。唯相托質起，決定似質，斯乃不測之符。次不仗質者，如第六緣過未等法時，，，。即自心見分變似過未等法之影像相，皆不仗質。緣龜毛兔角等，亦爾。又或籌度一切義理時，其意中必變似所思義相，此等相亦無質。綜前所說，前七識相分，無論仗質或否，要皆由見變?yōu)?，，。故名變帶。《》。，?

第二義者，謂能緣挾帶所緣體相而起。挾帶者，逼近親附義。謂能所不分，冥合若一故。如四分中，自證緣見，內(nèi)二分互緣，皆名挾帶。五識俱意等，見緣自相，現(xiàn)量證境，亦是挾帶。又正智緣如，亦是挾帶。

如上二義，云何各別建立？昔者，小宗不許有相分。故以外境為所緣，以能緣上有似所緣之相，名行相，為能緣攝。大乘自陳那出，乃造《集量論》，即改小宗行相，名相分，。為所緣。《》：“，《》?！薄丁罚?，。亦復依此造《觀所緣緣論》，對破小宗許自心親取外境?！丁罚骸?，。”，。，。，，，?！丁罚骸?，，。”，。是為第一義也。

自陳那之論出，大乘師言所緣緣者，率皆依據(jù)。其后有正量部師般若毱多者，小宗之杰也，欲破大乘，乃設難言：汝大乘宗，“無分別智，不似真如相起，應非所緣緣”。，。意云：大乘師以能緣上，變似所緣相，即名相分，而說為所緣緣?？v令此說誠諦，而大乘經(jīng)論，不許正智緣如有似如之相。若爾，即真如非所緣緣也。毱多此難，可謂悍極。蓋正智緣如時，既非真如為所緣緣，則諸識緣一切境相時，即俱無所緣緣義。大乘師被此難已，經(jīng)十二年，遂至絕救。此蓋孤秉舊聞，無由獨創(chuàng)。爰及奘師，神悟爽拔，始以陳那所明，別為一事，，。更陳己義，難破毱多，即第二義是也。奘師本有《制惡見論》，今已佚亡。《述記》載其難毱多云：“汝不解我義。。帶者挾帶，相者體相。謂正智生時，即挾帶真如體相而起。智與真如不一不異，，，。，。真如非相、非非相。，。，，，。故此真如，是所緣緣。”毱多被難，鉗口卷舌。即陳那義，亦別有據(jù)而不可搖，其有功大乘亦偉矣。

然復當知，《論》言帶己相者，本唯第一義。《》，，，，。，。，?！妒鲇洝芬远x，。為釋，其第二義，近取奘師。雖復《論》所未有，然采擇后出之義，以捍衛(wèi)前師之說，為功極巨?！丁??！丁罚?。

帶相二義，既如上述。次釋所慮。有體法能為緣，。令心、心所，帶己相而起，，。，。亦須心、心所能以己相為其所慮。若非能緣法能以境界己相為所慮者，即此境界己相，望能緣法，不得名所緣緣。，、。如鏡等外質，雖是鏡等所照，。但非鏡等之所緣慮，，。故外質望鏡等，不名所緣緣，以鏡等但照顯于境，而不能緣慮于境故。今此言所緣緣者，必定為緣于能緣法，方是所緣緣。即由此義，得成唯識。不爾，將謂能緣識，亦猶如鏡等。，，，。，，，。，。

難曰：“若言心為能慮者，無分別智，應非能慮。”答曰：無分別云者，以離妄分別故，說名無分別，非謂無緣慮名無分別?！稊z論》有文，此姑不述。夫心是能慮，不唯能照，故其功用，絕異色法。若言能照，色心同得。，。若言能慮，唯心非色。，、，。

已釋所慮，所托云何？心不孤起，托境方生。若疏所緣，則前五見托第八相為本質，第六見或托第八相見等為本質，，。，。。，。第七見托第八見為本質，第八見或托他身識及他人根身器界為本質。若親所緣，則見以相為所托，自證以見為所托。內(nèi)二分互緣，正智緣如，所托準知。凡為所托者，定有體法。遍計所執(zhí)如空華等，即非所托，無體故也。復次此中所慮所托，實據(jù)陳那《觀所緣緣論》。陳那以具二支，名所緣緣。，，。今此云所慮者，即所緣義。云所托者，即緣義。會而觀之，精粗斯見。，《》，，。，《》，?！丁贰埃?。，，，。，，，。，。《》“”，。，，也?！蹲R論》言所慮，《述記》疏：“所慮即所緣義。”蓋《述記》宗護法，以所慮言所緣，異乎陳那等以變相為所緣矣。然太賢《學記》卷六第三十頁云：“相于心現(xiàn)，故名所慮。”仍朋陳那等也。若爾，何以解心識猶如鏡等之難？賢《記》好與基《疏》立異，其見實時出基下甚遠。

上來分疏已訖。今總釋云：若有體法，是帶己相之心、心所所慮所托者，是所緣緣也。一切有為、。無為。法，皆此緣攝。云何此體有二，一親二疏？謂此緣體，有親疏差別故?？缄惸恰毒壵摗?，雖隱判親疏，而猶少明文?！丁罚骸埃?，，。”，，：，。，，。及至《識論》，此二分別，乃始昭揭，析理詳明，后起者勝。

親所緣緣，詳其義界，略說以三：一與能緣體不相離。此復有二：一、能緣親變，名不離，見變相是。，。二、能緣親挾，名不離。約有四句分別：一體挾體，謂內(nèi)二分互緣。。二體挾用，謂自證緣見。，。三用挾用，謂見緣相。。四用挾體，謂正智緣如。，。，《》。如上，說第一義竟。二是見分等內(nèi)所慮。，。，。。三是見分等內(nèi)所托。。合具三義，，，。是為親所緣緣。

疏所緣緣，義亦有三。一與能緣體相離。如五識疏緣第八器界相，，。此第八相，與能緣五識是相離故。。又如自識，緣他身識。此他身識，與能緣自識，亦相離故。，，，，。如上說第一義已訖。二為質能起內(nèi)所慮。，，。，。三為質能起內(nèi)所托。，，。，，，。，，，。具此三義，是為疏所緣緣。

《》“，。。，，，。。，，，，。，”。，。，。，，，，。，。，。，，，！，，，，。，，。

親疏二緣，唐宋以來，率多謬解。延壽《宗鏡錄》卷七十，以變帶為疏，挾帶為親。即與如理《義演》不許有質相為親緣者，同一巨謬。實則《述記》以變帶義，明相從見親變；以挾帶義，明證量中，能所冥合，而實非無相。皆所以成親所緣緣。如何以變帶挾帶判親疏耶？

一切心、心所，皆有親所緣緣。若無相分，則見分不生，見定帶相起故。如緣無時，。亦心變作無之影像。。疏所緣緣，有無不定。如緣龜毛兔角，雖無本質，心亦生故。余準可知。若約識辨疏緣有無，《識論》卷七《》。研討攸資，此姑不詳。

復次疏所緣緣得名。由望他能緣，故名疏。若望自能緣，仍名為親。如第八相，。望五見。是疏，望自第八見。即親。乃至他心智緣他心，其理亦爾。以故，一切心、心所，皆無外取，唯識義成。

四增上緣?！蹲R論》釋此緣，略有三義。一、有體法。有為。無為，。皆有體故，是此緣攝。所執(zhí)無體，即非緣也。，，，。問：“依假法得成緣不？”答言：此復二釋。有義通假。如《對法》云，住持增上者，謂命根力，眾同分住。此文為證。、，。有義，前說非是。《對法》命根于眾同分為增上者，隨假法所依之實法而說故。謂命根所依業(yè)種子，有感召力，增上眾同分所依色心諸法，令住持故。應立量云：增上緣體，應非是假。。緣所攝故。。如余三緣。。故取后義為勝。

二、有勝勢用。唯有體法，故有勝用，乃得為緣。此所謂用，略有二義：一望所增上果法，為切近助因。所謂由此有故彼有，如壺水澎漲，。以熱力為切近助因，故有。，。此一例也。二望所增上果法，雖非切近為助，然但不障，即是有力順益果法。如吾書案存在，似無待于一室以外之地。然使距吾室數(shù)十里外，發(fā)生大地震，其影響足以傾折吾之墻屋，而書案亦將與俱毀。故知環(huán)吾室四周遙遠之地，于吾書案存在，若不為障者，即其增上之用也。以是說第二義。然第二義過寬泛。如據(jù)斯義，而欲求一事之因，勢必舉全宇宙皆為之因，將不可勝窮，故知第一義為最要。凡事物互相關系間，其或甲于乙為切近增上，則判定乙因甲故有，已足說明其事。自余無限增上之因，勿問可也。

三、能于余法或順或違。，。如霜雪于禾等，能牽令轉青色為枯喪。即此霜雪，望枯喪為切近助因，即是順義。俱時令前青色不起，即望前青色有相違義。故說增上緣有順違二用，若無順違，何成此緣？

綜上三義，明定增上緣義界已訖。

增上緣用，有順有違，已如上述。此順違用，于四處轉，諸論同說。

云何四處？一、于生處轉。生者，謂若有法，緣合故生。如心法生時，雖因緣等具，，。定須有根等為增上緣，方乃得生。故有漏根，順有漏識令生。即違無漏識，令不生。又在色法，如世所知，淮橘成枳，此蓋橘之變形似枳，假說名枳。而此枳生，有能生勢用為因，河北水土空氣等為增上緣，順枳令生。即違前淮橘相，使不續(xù)生。此其一例。

二、于住處轉。住者，謂凡法生已便住。如此法、彼法，俱時生已，各各任持自體而不舍失，即能各各互相依住。如八緯與太陽互相依住，識與根境互相依住。此互相依住者，即是互為增上，互相順故。，《》。

問：“法才生即滅，云何說住？”答：相似相續(xù)故，應說名住。，，，。

三、于成處轉。《大論》卷五，說成有二，謂成立、成辦。成立，謂立論者所知勝解愛樂為先，，。，。。，，，。，，。亦必有宗、因、喻。為建立，大眾敵論者為和合，如是種種為增上，令所立義成。，，。成辦，謂工巧智為先，，。亦必有劬勞為建立，處具。為和合，如是種種為增上，令工巧業(yè)成辦。，。

四、于得處轉。得者，謂證得涅槃。此雖以無漏種為因，，。亦必依如理作意及善友等為增上，方令證得涅槃。，，。

如是四處，皆有增上緣，于彼。起用。又復應知，此增上用，隨事雖多，而勝顯者二十二根。。，。，，。恐厭繁文，此姑不述。學者欲詳，有《三十論》。《》。

如是四緣，其前三緣，亦是增上。，，。，。然今談增上緣，即除彼前三，而取所余。蓋前三緣，各有特定之義。除前三種義外，其所余即增上義也，故另立此緣。實則四緣中，唯此緣義最寬云。有說，一切法皆所緣緣攝，此不應理。須知諸法，正被緣頃，方是所緣緣攝。若不被緣時，便是增上緣攝。如眼識正緣西山色時，余東南山不被緣，即增上緣攝也。如上四緣，依處云何？初因緣，依功能立。次依無間滅識，立等無間緣。，。，，，。，，，。依境界，立所緣緣。，，。依所余，。立增上緣。

復次四緣，約種現(xiàn)分別，略有三門。

一本識中種，容作三緣生現(xiàn)，除等無間。

，，，。，，。，。

，。，。，。，。，，。

二現(xiàn)行相望，。容作三緣，無因緣故。此復析以五類。

一、自身識、他身識，更互相望，凡有二緣。

，，。。

余易了知，不煩縷述。

二、自八識聚。相望，增上緣定有，等無間緣定無。唯所緣緣義，有無不定。，。如下表：

三、自身八識，一一自類，，，。。前后相望。第六容作三緣，余七識。唯有二緣。

八識除第六外，余七不能自緣其前念，唯緣現(xiàn)境，故皆除所緣緣。更有異義，恐繁不述。

四、同聚異體，，、，，，。。輾轉相望，定有增上緣。，。《》，，。

五、四分相望，容作二緣。

如上五類，分別現(xiàn)行為緣訖。。

三現(xiàn)，，。緣種現(xiàn)而生，已如前說。，，。，，，。種，。亦理應緣現(xiàn)種而起。，?！，F(xiàn)及種于種，各作幾緣，且為二表。

（一）現(xiàn)于種。。

，。，，，。，。：，；，。

（二）種于種。。

附說：種子定無等無間緣，及所緣緣者，以此二緣，唯望現(xiàn)行法立故。如下圖，種非現(xiàn)行，故非二緣果。

甲圖

（因）等無間緣即前念現(xiàn)行　 （果）后念現(xiàn)行

乙圖

（因）所緣緣即現(xiàn)行色等　 （果）現(xiàn)行能緣心

上述三門，若種、若現(xiàn)，互為緣生，其在理論方面，可謂組織精嚴。然究其本旨，則建立種現(xiàn)為諸緣體，畢竟不能空緣性，而適成為構造論，未免意計穿鑿，顯然可見?！缎抡摗返诙摗段ㄗR》章中，說緣生只是遮詮。因對執(zhí)有實法者，而說緣生義。所以解析諸法，令悟無有實物。自謂無違諸佛意趣。若失卻此意，而談緣生，將計執(zhí)某一法，由幾緣而生；或某種法，為某種緣，而生某一法。則將緣性執(zhí)實，而俱時亦執(zhí)有緣所生法。雖復強說緣生如幻，其實妄執(zhí)凝然，何能了達諸行如幻義耶？《新論》上探龍樹，而于世親一派之學，不敢茍同，自非故為立異。

已說四緣，更有生識九緣，攝歸此四。九緣云何？一空，二明，。三根，。四境，五作意，。六根本依，。七染凈依，。八分別依，。，。九種子，、，。如是九緣。八識各具幾緣，分別如下：

一、眼識，具九緣而生。

二、耳識，依八緣而生，除明。

三、鼻識，依七緣而生，除明及空。

四、舌識，依七緣而生，除明及空。

五、身識，依七緣而生，除明及空。

六、意識，依五緣，謂根、，。境、。作意、。根本依、。種子。

七、末那識，依四緣，謂根、，。境、。作意、種子。

八、阿賴耶識，亦依四緣，謂根、，。境、。作意、種子。

八識具緣，已如上述。宜各加一等無間緣，依次配屬。

眼耳必依空緣，鼻舌身則除之，何也？據(jù)大小乘義，諸識依根取境，離合用殊。鼻舌身三識，境合方取。如香合鼻，鼻即感香。味于舌，觸于身，其事亦爾。即以境合根故方取，故不立空緣也。眼耳二根，境離方取。天山萬里，遙入眼簾；空中震電，乃達耳鼓。即以境離于根而得取故，故說有空緣。有難：“光線入眼，聲浪達耳，寧非合??？”應答彼言：光線但屬明緣，是增上緣攝；此中離取合取，唯約所緣緣說。義界未分，何勞妄難？如吾伸五指，對汝眼識作所緣緣。汝眼識了別吾指，實不由合。若吾直以指合汝眼，汝將失明。故合取義，在眼必無。至云聲浪接耳，耳根取聲，由合方取，斯符理實，勿拘舊義。

若以九緣，攝入四緣，則種子屬因緣，境屬所緣緣，自余空、明、根、作意等等，概屬增上緣。

，、、、、，，。：“，，，，？”：作意，警覺力特勝故。一切心、心所定由作意警策方起，故特列為一種緣。后法士用中，亦以作意為增上緣，屬作具之一，其義準此。

所說四緣，必應有果。此果分別，當復云何？

果有五種。一者等流。依因緣立，定似因性。此復二別：一、自類相續(xù)，，。，。，。謂種生種。二、異類俱起，，，，。謂種生現(xiàn)，及現(xiàn)生種。義并詳前，毋須繁述。且系以圖。

甲（種生種）圖

乙（種生現(xiàn)）圖

丙（現(xiàn)生種）圖

丙圖，三法輾轉，因果同時?！度摗酚魅珈纳?，焰生燋炷。詳《述記》卷十四第二十二頁。炷為因生焰，焰望炷為果。焰又為因，復生燋炷。即此燋炷，望焰為果。燋炷者，炷被焰燒成燋，故名燋炷。即此燋炷，是焰所生。三法皆是同時。今現(xiàn)從種生，又復生種，亦三法俱時而有。

二者異熟。依增上緣立，與因異性，，，。立異熟名。，。此義詳前，。無妨覆按。

三者士用。，。。，。，。容四緣得。，。然復有二。一、人士用。謂等流、異熟二因，，。所生現(xiàn)行，。假名士夫。，。其士夫所作，，，。說為士用果。，。即前二因，遠望士夫所作，，，。名生此果也。

二、法士用。謂諸作者，。假諸作具，，。所辦事業(yè)。。略舉六例，，。以見其概。，。，。，，。，，，。

心法例一

心法例二

心法例三

，。。，；，。

心法例四

，，。。

心法例五

，?！丁?，。，，，。

色法例一

，，。，。，。

，，。，，，。《》，《》：“?！薄?

四者增上。容四緣得，除余四果，。皆此果攝。

上述四果，即一心法生時，隨所望別，義說為四。如第八現(xiàn)識，望親因名言種，說等流果；望增上業(yè)種，說異熟果；望因法，。逢緣。起用，為士用因，即說士用果；望余果所不攝法，說增上果。又有異門，，。第八現(xiàn)望第七種，名增上果；，，。，。望作意種，名士用果。，，。此皆就第八現(xiàn)舉例，余應準知。

上來唯約染識，說有四果。若在凈識，唯有三果，、、。即除異熟。。。又若色法，得說三果，謂等流、，。士用、增上。、，；、、，。應如理思。

五者離系。，。謂無漏斷障，所證無為，名離系果。，，。

附說：二障者，謂煩惱障及所知障。煩惱，即心所法中本惑等數(shù)，見上卷行蘊中。煩惱即障，名煩惱障。其品類甚多，由我執(zhí)為根，方生煩惱。所知障者，

如上五果，隨應安立。

往昔外道，有計諸法常，有說諸法斷。唯識家言因遮常，言果遮斷。非斷非常，幻滅幻生，宛爾相有，。此其旨也。問：“從因感果，中間亦隔時分不？”答言：不也。若許隔者，是法已斷，無復有果。人情封畛，計有新起，必須經(jīng)時。然諸智者，說緣生法，有大勝用，頓滅頓起，故從因感果，定不隔時。若種生種，，。或現(xiàn)生現(xiàn)，，。前因滅位，后果即生。如秤兩頭，低昂時等?！丁?，，。若種生現(xiàn)，及現(xiàn)生種，俱時而起，無間，。何疑。，。

上來說四緣五果已訖，次談唯識所變境。

《新論·唯識》章中，亦說緣生，而明遮詮之旨，則與《識論》根本異趣。至四緣義，《新論》以不取護法所謂種子義故，即談因緣，不同《識論》。又不許以心為集聚法故，、。即談等無間，乃至增上諸緣，亦根本改易舊義。學者宜各依其系統(tǒng)而詳之。

〔〕 一切有情，各有八識，而一切識皆為能變，此前文所已明者也。斯義既了，而后可談境不離識之故。夫境者非他，即識所變之相分也。此相千條萬緒，，，。。而自識變以言，無過二類：一因緣變，二分別變。

因緣變者，由能緣心，任運而起。，。其所變相，仗質或否，而不與見同種生，定有自種為因緣。相別有種，故有實用。，。

分別變者，相別無種，但隨分別勢力故變。，、。此亦仗質或不仗質，，。而隨見攝，說無實用。，，，，。，。，。

如是二類，約八識分別。若第八相分，其種子無論本新，既入本識中，一切皆依自前念種子而生，以有實勢用故，名有實用。其器界從大種生，其根身從造種生，以有對礙故，名有實用。，，，。若第七相分，半從其本質即第八見種生，以有似主宰常一用故，名有實用。五識與俱意所變色聲等，各依造種生，亦以有對礙故，名有實用。如是等相，均因緣變攝。

分別變者，謂第六一分，，。第七一分，，，，。及第八五數(shù)，如是等相，有質、無質獨影，。皆是。

《》：“，，，，?！?，，。，，，?！丁贰?。

根身與種子，是第八心王親相分。其心所法，不得親緣根種，須變影像。但器界之一部分，應許心所亦自有器相之種。即心所器相，亦是因緣變攝。理論應爾故。

惟相見種，或同或別。故諸相分，有因緣變，有分別變，不倚一端。然印土諸師，于二分種，嘗有唯同唯別之爭，此不可不察也。唯同論者以為相若別種，既與識殊，何名識變？故相與見，應同種生。此復二師。一師，唯據(jù)新熏種立論，說三法同種生。二師，更建本有種，說兩法同種生。據(jù)一師義，如眼識起時，緣于色境，即熏生一個見分種。此種有三功用：一生自見分，二生自相分，三生本質。《》、《》。若爾，有八識不遍失。，，。如第八塵相，。望眼識見分而名本質，與眼識見分同種生，即不與自。見同種生。故三法、、。同種，義不遍也。第二師起，遂救其失。謂此眼識，其新熏種，但生自相見。。若相所仗質即第八相，乃與第八見同種生，第八種唯本有故?！丁罚?，，，，。既許第八相見同種，無不遍失。雖爾，此師不許第八有新熏，則違《阿毗達磨經(jīng)》，《》，。，?！丁贰丁?。亦復成過?！丁贰?

唯別論者，說相無緣慮，見有緣慮，故慮與非慮既別，應不同種生。但相不孤生，托見方生，說名識變。茲所樹義，抑未盡理。實根塵相與見別種，誠如所云，余獨影境，寧可一例？如意識緣空華，空華無實，但識上變似華相。此似華相，即與見同種生。緣極微等，。其理亦爾。概云別種，云胡可信？

惟護法師者，說相見二分種子，隨其所應，或同或別。如緣空華等，相見同種。緣實根塵，則相別有種。同別合論，斯無有過。設有問言：“相別種者，何名唯識？”應答彼言：不離識故，一切種離本識無別體故。又相種以見種為增上緣而得生現(xiàn)，。見種亦以相種為增上緣而得生現(xiàn)，。既見相種同時更互緣生，故二現(xiàn)行定不相離。如眼識起時，色相俱起。耳識起時，聲相俱起。鼻識起時，香相俱起。舌識起時，味相俱起。身識起時，觸相俱起。乃至第八識起時，種子根身器界俱起。見相條然宛然，而定俱不離，說名唯識。問：“何故不言唯境？”答言：見為能緣，相為所緣。由此能緣，證有所緣。能緣勢用勝故，但名唯識，不名唯境。跡護法義，調(diào)和唯同唯別二家，而依別種說因緣變，依同種說分別變，可謂善為折中。

復次相雖無量，而依性別，。說為三境，謂性境、。帶質境、獨影境。

性境者，謂前六及第八相分有是色性故，，。具足五義：一有實用，。二從自種生，三或仗質，四現(xiàn)量所證，五性與系。不隨心。故名性境。

初、有實用，謂色是對礙法故，義易了知。

二、從自種生者，謂前五相及俱意相、第八根器，如是眾相，通名色法。于俗諦中，定說實有。此諸實色，由何得生？諸論說有大種、造種。略見上卷色蘊中，不更深詳。

三、或仗質者，根塵皆性境，而唯塵法，有所仗質。若前五塵，仗第八器相而起。若俱意塵，仗五塵，輾轉托第八器相而起。若第八塵，仗他識起。，。唯第八根，定不仗質，執(zhí)為內(nèi)故，非可待余。，。，，，，，。，，，。

四、現(xiàn)量所證者，《顯揚論》說：“現(xiàn)量者，有三種相：一非不現(xiàn)見相，，。二非思構所成相，，。三非錯亂所見相?！保?、，，。，。、，，。，，。、，，。，。、，，。，。、，，。，。、，，。、，，。誠以諸識于境，現(xiàn)量證時，親得自性。如青色自性，本非青、非非青，眼及俱意正緣彼頃，亦不起青非青等行解。即心與境冥會無間，渾然一體而轉，名得自性，故說非錯亂等相。眼識與俱意緣色如是，耳識與俱意緣聲，乃至第八緣根塵等，皆應準知。現(xiàn)量親證，方稱性境。凡夫雖有現(xiàn)量，曾不自知。僧肇有言，夫人情之惑也久矣，目對真而莫覺。

五、性與系不隨心者，且先談性。凡屬性境，多不隨心三性不定。如實五塵，唯無記性，不隨心。通三性。雖無記心，。緣五塵境，可云同性，。而實相。見。各守自性，非境隨心成無記。余準可知。次系不隨者，如明了意識，緣香味境時，其香味二境，唯欲界系，不隨明了意識通上界系。余義推詳，請咨《樞要》?！丁贰?。

如上五義，色法。全具，是為性境。余非色法，若真如等，為所緣時，義不具五，亦性境攝。觸類旁通，其詳可略。，?！丁罚骸埃?，。，?！保?，。，。，，，。

帶質境者，《》：“，，?！?，，，。第七相分，雜種所生?！丁?。一分與質同種，一分與見同種，兩頭。爍起，立帶質名。以故，此相判性不定：若從見說，有覆無記；若從質說，無覆無記。異性攙和，而成一物，斯為至詭。又復此相，唯非量境，第七緣時，不得自性，，，。，。不稱質故。，，，。具此數(shù)義，帶質境所以建立。

獨影境者，獨散意識所變相分，唯從見起。：“?！保?，，。此相，非異見而有實用，，，。遂被此名。然復有二：一有質獨影，二無質獨影。有質獨影者，雖相從見起，然見變相，有所仗質，故以為名。如第八相應觸等，緣心王根種相，實仗心相為質，而變影緣之。，，。。第六。緣第八等相見，、，。及緣他心見，。仗質變影，此例僉同。

常途說有質獨影，亦名帶質。如《義燈》云：“有性境不隨心，亦帶質通情本。謂散意識與五同緣，即于此時，并緣第八等?！贝似湮牧x隱晦，初學難解。按彼云，第六意識，一方獨起構畫，名為散意。一方仍與同時新生五識俱，亦名俱意。故一意識，就俱意方面言之，則取性境；就散意方面言之，則取帶質境?！稛簟氛f蓋如此。唯其所謂帶質者，即指散意緣第八等，則有未妥。蓋帶質境一名，當為第七相分之專名。七恒內(nèi)執(zhí)，故境應特殊。《述記》說七相為雜種生，以有似常一用故。獨影雖仗質，而唯從見種起，無實用故。此二者之判也。若散意緣第八等，其相分即有質獨影攝，不得謂為帶質矣。《燈》以之并為一談，即非正義?！蹲阽R錄》卷六十八說帶質者，心緣心是。又云：“散位獨頭意識，若緣自身現(xiàn)行心、心所時，是帶質境?！眲t亦不以帶質專屬第七，其失與《燈》同。然俗或名有質獨影為似帶質者，似言置簡，理亦無妨。

附說二：《宗鏡錄》卷六十八第四頁云：“獨頭意識初剎那緣五塵，少分緣實色，亦名性境?！贝朔钦x。散意，初剎那與俱意緊接，遂得仗彼少分實色為質，而變影以緣之，非能親緣實色也。故俱意所緣，名性境。散意所緣，名有質獨影境。問：“散意唯仗俱意為質，不仗五八耶？”答曰：亦輾轉仗五八為質。

第六緣自前念見時，所變影相亦有質獨影攝。前滅后生，原不隔時。故后念見得仗前念見為質，而變影緣之。

無質獨影者，相唯從見，復不仗質，故以為名。此境唯在第六散意。如緣過去未來法，，。，。或緣無法時，，。識所變相，皆無有質，是為無質獨影。

綜前所述，有質、無質獨影境，許通三量。第八心數(shù)，唯是現(xiàn)量。，，，，。第六獨散，初剎那率爾心，亦現(xiàn)量攝，余通比非，應如理思。

如上三境，六八通二，，，，，。五七唯一。，?！稑幸氛`解帶質，有二合三合之談，不可從也。《》：“，，，。，，。，。，，，，，，，?！?，，，，？《》，，，。

三境攝屬二變：性境及帶質一分，是因緣變；獨影及帶質一分，是分別變?！稑幸酚形?，《》。猶須抉擇。，。，，，，

《》：“，。，?！薄丁?，。，。

復次諸有境相，略具四義。一、頓變義。凡實根、實塵，隨其形量大小，宛爾頓現(xiàn)。，。如吾頃圍爐，注視爐相，理實爐相，第一剎那，依識頓現(xiàn)。即此剎那滅已，第二剎那，似前爐相，復依識頓現(xiàn)。亦即此剎那滅已，第三剎那，似前爐相，又復依識頓現(xiàn)。，，，，。剎那剎那，無非頓現(xiàn)。不疾而速者幾也，則莫尋其間矣。，。不怒，。《》：“？”而威者神也，《》：“?！眲t莫得其朕矣。難言哉，頓變也。，?！丁?，，。《》：“，?！?，。二、互遍義。自識。各變色聲等相，他識。各變色聲等相，同遍一處，而不相礙。如講室懸牌，吾與座中諸人，嘗以牌為一物，吾儕共見矣。不悟本無離識實境，安得多人共見一物？更自思惟，則此惑不難解也。，，，，。，。由吾眼識，仗自第八塵相為質，變似牌相，，，。，。俱時，他人眼識亦仗彼第八塵相為質，變似牌相，而各牌相，同遍一處。吾儕妄計，則謂共見一物已耳。夜半鐘聲，眾夢初覺，各人聲相，原非一物，復如前例。是故互遍義立，而外境之執(zhí)始破。三、眾同分義。如前所舉，多人牌相、聲相，雖復同遍一處，設不相似者，即應多人俱時于一處，各自緣牌相等，不同作牌相等解。今既不爾，以是征知，決定相似，故復說眾同分。，?！丁?。《》，。，。四、隨轉義。識帶境生，境仗識現(xiàn)。識有執(zhí)故，緣境起縛。《》：“，，，?！薄丁罚骸?，，。，?！鞭D無漏時，境亦隨轉，能緣殊勝，于境自在。，，，。，，，。，，，。，，，。！設有問言：“唯識所談為何事？”應答彼言：談境隨心轉事。凡愚不了，妄執(zhí)外境，拘礙自心。哀此長夜，何時可旦！

復次散意緣境，俱時而有時覺、方覺。如緣青色時，必有青色境現(xiàn)在之覺故。現(xiàn)簡過未，即是時覺。在有處所義，即是方覺。云何時、方？據(jù)大乘義，方者，依色心分位假立，若離色心即無別體。如外道所計實方，畢竟不可得故。以是，依色心分位，施設為方。

時者，大乘說唯依心法分位假立。此復二義。一、唯識三世義。識變似相，而起過未行解，，，，。，，；，。，。宛爾三世，實唯一識。，。二、道理三世義?！丁?，?！丁?，?！丁?，?！丁?。依識功能生滅義故，假設三世差別。，，，。，。，?；虼硕?，更說神通。簡異妄識，遂以云爾?！丁罚骸埃?，，，。”：“，，，?！薄丁罚骸?，?！?。實則約種現(xiàn)言，二義已足。，?！秳e抄》無三，。良有以也。

綜上所述，時方無實，。義極決定。唯眾生妄執(zhí)，未易遣除。故令析色觀空，方覺始泯。，。，，。，。復令悟入剎那，時覺何存？，，，?！丁罚骸埃?。”：“，?！薄丁罚骸?，?！?，，。，，。，，。。時相、方相既遣，而實境之執(zhí)，亦自滌除。

《述記》判別《三十頌》所說為境、行、果三分。初二十五頌明境。此言境者，是所知義，法相、法性，皆所知故，名之為境。次有四頌明行。。末后一頌明果?；鶐熢疲骸跋扔^所知，。方起勝行，。因行既備，。果德乃圓。”，?！蹲R論》即依此三分建立。又談境中，復分性相。前二十四頌，皆明識相。，，，。第二十五頌，即明識性。，。綜觀《識論》全部，只詳于談境，而行果極略。談境又詳于識相，而識性更無多文?！丁?、?！蹲R論》據(jù)頌為釋，非以己意故為廣略。。意者，世親成《三十頌》后，如不遽卒，或更有造述，別詳行果，未可知也。本卷取材，大概以舊著《唯識講義》為根底?！段ㄗR講義》完全宗主《識論》，凡有所引申，亦必準據(jù)《識論》大義。原擬為二部：上部談境，即依《識論》；下部談行果，擬參稽有宗諸經(jīng)論而為之。乃上部談法相，才告一結束，余之思想忽大起變異，《講義》稿遂終止。今茲仍檢前稿，變更組織，復加參核，而成此卷。，，。就《識論》之體系言，亦庶幾備矣。自此以下，將依《識論》談識性及行果處，略為論次，不欲有所增益，亦不欲有所發(fā)揮，期使世親一派之學，其面目可睹云。

〔〕 《識論》談識性，，。則有三性、三無性之說。三性者，初遍計所執(zhí)性，二依他起性，三圓成實性。且先釋初性。

遍計所執(zhí)性，應分三段說明。云何為三？一、能遍計，即是第六意識。何故唯是第六？以遍計簡別余識故?！丁贰１檎咧鼙?，計者計度，于一切法周遍計度，故說遍計。遍之為言，即顯緣境最極寬廣。計之為言，即顯籌度力用強勝。故唯第六是能遍計，若第七識，。是第六根，說為能遍計，亦無所妨。余五識及第八，皆非遍非計。，，，。，。雖安慧等許八識皆能遍計，要非正義，基師不取。今從基《疏》。

此能遍計法，是依他性攝。，。

二、所遍計。謂依他法，即一切心、心所各各相見分，皆得與第六能遍計識作所緣緣，是第六能遍計識之所遍計。，。。

問：“圓成實性，，。非所遍計耶？”答言：《攝論》第四，唯說依他，是所遍計。圓成望能遍計識，非是相分，極疏遠故，故不說為所遍計。

或復問言：“依他法之實性，即是圓成。此能遍計識，既親以依他為所遍計，即疏以圓成為所遍計。為是說者，當無有過？”答言：《識論》有言，依輾轉說，亦所遍計。汝義無過。《》。

三、遍計之所執(zhí)。謂依妄情所計實我、法等。由能遍計識，于所遍計法上，隨自妄情，而生誤解。。即于所緣一切相見分，不能如實了知緣生如幻，，，，，。而妄計為實我、實法。。如第七仗八見，變相而緣，妄計此是實我。第六意識，仗五及第八塵相，變相而緣，妄計有彼實外境相；仗五及第七等見，及自前念見，變相而緣，妄計有彼實作用相。凡此，皆是執(zhí)有實法。，，。又或疏緣第八見時，亦復執(zhí)有實我，過同第七。又或總緣五蘊，而計為我。又或于五識所取堅白等等各別之相，雖剎那乍現(xiàn)，已成過去，而意中憶念及想力故，猶妄計有瓶等實物。。如是等類，妄計所執(zhí)，無量無邊，總名遍計之所執(zhí)。《》：“，，。，，?！薄?，，。，。

更舉一喻。如昏夜中，迷杌為人。起迷之心，即能遍計識是也。杌，喻所遍計。人，喻遍計之所執(zhí)。，。，?！妒鲇洝肪砦迨坏谑屙摚骸八鶊?zhí)雖是遍計心境，，。而非所緣緣，，，。，，。。故非所遍計。所遍計者，據(jù)有法故。，，。境義同通，無法名境。，，。所緣緣局，無法即非。，。，。故唯依他，是所遍計?！痹敶怂疲瑒t以遍計之所執(zhí)，只是能遍計心于所遍計法，不能如實了知，而別起一種謬解之相。即于非我而計為我，于非法而計為法是也。此我、法相，即名所執(zhí)。其實本無，故實際上，本非彼能遍計心之所遍計。以其無體，不得作所緣緣故。諸論皆說，遍計所執(zhí)，情有理無。，。最堪深玩。

《解深密經(jīng)》：“云何遍計所執(zhí)相？謂一切法，名假安立，自性差別，乃至為令隨起言說?！贝搜砸磺蟹?，本無定實，而世間隨其情見，強立種種名字，如瓶如地等等。實則名字，都隨情計安立，只是假名，非能與法之實際相稱也，故云名假安立。自性差別者，謂名有自性及差別也。如瓶之一名，有一定所詮，而不詮于甌等，即瓶名有自性。既瓶名非甌等名，即此瓶名與余名成差別也。隨起言說者，《倫記》謂眾生愚癡，隨名執(zhí)實。須知名自性及名差別，皆由情計施設。若離情計，而冥會諸法之本真，即湛寂無相。。焉可執(zhí)為定實，而斠畫同異等等相耶？是知名言起于遍計所執(zhí)，眾生復隨名言而益堅執(zhí)其所執(zhí)。經(jīng)說與《識論》正可互相發(fā)明。

已說遍計所執(zhí)，次說依他起性。云何依他起？他者緣義。一切心、心所法，即是無量見分相分。此無量相見，要皆依托眾緣而得起故，名依他起。

問曰：“《三十頌》云：‘分別緣所生。’此中分別，即識之別稱。言一切識，是眾緣所生法。審此，則《頌》中唯說分別是依他起性。即見分心法，是依他攝；其相分色法，應非依他性。”，。答曰：相不離見故，亦是依他性攝?！妒鲇洝肪砦迨坏诙?，已解此難，云色等不離心，故亦此攝。，。

問曰：“諸法依他眾緣而起，名依他起。云何眾緣？”答曰：如前四緣中，已廣分別緣相及果相，。此姑不贅。

又依他起法，復分染凈。有漏種為因緣，與余緣合，而生其現(xiàn)，，。是謂染分依他。無漏種為因緣，與余緣合，而生其現(xiàn)，是謂凈分依他。

《識論》卷八之七，有說：“凈分依他，亦圓成攝?！敝^世親《頌》言，分別緣所生。其云分別，唯局染有故。有說：“染凈依他，皆是依他性攝?！敝^一切染凈心、心所法，皆能緣慮，皆名分別故。二義雖殊，固宜并存。不爾，凈分依他，豈無分別耶？

又據(jù)《識論》，彼主張凈分依他，亦隨圓成攝者，謂由三義故。一者離倒?！妒琛吩疲骸胺侨痉ü?，是實義?！倍呔烤??！妒琛吩疲骸按藷o漏善法，能斷諸染，是究竟故，即是成義?！?，，。三者勝用周遍?！妒琛吩疲骸爸^能普斷一切染法，普緣諸境，緣遍真如，即是圓義。由具三義，與真如同。故凈依他，亦得稱為圓成實性。”《》。詳此，只云凈依他有三義同圓成，故亦名圓成，但非謂凈依他即是圓成?！妒琛吩啤熬壉檎嫒纭?，則與真如不即是一，甚明。

已說依他，次釋圓成。云何圓成實性？謂二空所顯，圓滿成就，諸法實性，名圓成實，即是真如。

二空所顯者，由人法二我故，，。。障覆真理，令不顯現(xiàn)，今得人法二空觀故，真理方顯。故首說言，是二空所顯真理。

圓滿者，謂此真理，其體周遍，無處無故，無有處所而無此真理者。古德有云，信手所捫，皆是真如。真如即真理之異語。故云圓滿。參考《述記》卷五十一。

成就者，謂此真理，其體恒常，非生滅故，故云成就。，，，?！丁?。

諸法實性者，謂此真理遍為萬法實體。不同外道所執(zhí)神我等，以彼所執(zhí)，是虛謬性，非諸法實性故?！丁贰?

《識論》有云：“此即于彼依他起上，，。常遠離前遍計所執(zhí)，二空所顯真如為性?！痹斖嬲撝迹^此圓成實性，即于彼依他起上，常無前遍計所執(zhí)，，。，。即是我法二執(zhí)皆空，依此二空所顯真如，是名圓成實性。蓋能遍計識，近于依他性而起所執(zhí)，即遠于圓成性而起所執(zhí)。今于依他性上，無妄計所執(zhí)，即遠望圓成，亦無妄計所執(zhí)。所執(zhí)既空，。便是真理恒現(xiàn)在前，即名圓成實性。

《識論》既分別依、圓二性，而亦知不可說二性互相離異，于是復說下之二義。一曰，圓成與依他，不即不離?！妒鲇洝丰屧疲骸叭羰羌凑撸嫒鐟袦?，，。依他應不生?！?，。故依圓非即。，。“若全離者，真如應非是依他之性?！惫室缊A非離。

二曰，圓成與依他，非異非不異?！妒鲇洝丰屧疲骸坝汕安患床浑x義故，若圓成與依他定異者，真如應非依他法之實性，故不可說定異。若言全不異者，既真如不異依他，應是無常，故不可說不異?！?

法相與法性，，。不即不離，不一不異，此固窮玄之極則。但《識論》立說，根本將性相析成二片，雖欲自為彌縫，而其支離終不可掩。

《識論》有云：“無分別智，證真如已，后得智中，方能了達依他起性，如幻事等?！保?。又引《厚嚴經(jīng)》頌言：“非不見真如，而能了諸行，皆如幻事等，雖有而非真?！保４吮局T佛了義。然《識論》只是因襲傳說，固未深達斯旨。由《識論》持說之統(tǒng)系而觀，實墮意計穿鑿中，，。惡在其能得無分別智？惡在其能見真如？惡在其能了諸行如幻事耶？尋《識論》所謂依圓二性，若以《新論》體用義衡之，則圓成是體，依他是用。然《新論》即體即用，終不析體用為二片。須知大用即是本體之流行，離本體無別流行，離流行亦無別本體。而本體者，乃即于流行中識主宰之謂。迷主宰而談流行，則只見為盲目沖動，而亦不知有所謂本體?！缎抡摗分嘉⒃眨　蹲R論》于圓成性中，說為恒常，則于本體上，著不得“流行”二字。易言之，即恒常是體，流行是用，不得不條然分別。至于依他性中說緣起，。則建立種現(xiàn)并為緣體。，。，。。而于種子方面，更立本有。又于本有種中，不唯清凈，而亦許有雜染。既染凈同是本有，則不可于流行中識主宰。故乃于依他性外，別說圓成。不悟圓成既非即本有種，則圓成亦是贅物。若云本有種是用，圓成是體，則應知體用，雖義理上可以析言，而實際上元非兩事。。詳彼本有種，攝依他性，于真諦中，說為幻有，本即是用。，。，。，。，。然彼圓成性上，既不可說流行，則其依他幻有之用，不可說為即是本體之流行。如是言用，只是依體而有，不得說言即體即用，故體用終成二片。彼亦知其不可通，故乃遮不即不離、不一不異之玄談，以自彌其闕。而無如其持說支離，究不容掩也。《新論》依功能翕辟用，，。假說色心，即成立法相。。亦可說法相與功能體非即。法相無自性故，如何說功能即法相？然法相與功能體亦非離。功能即是一切法相之實性故，即于一一法相識功能故，云何相離？異不異相準即離可知?！缎抡摗分源耍瑒t如實相應，以其不曾析體用為二片故也。夫言真俗二諦者，必曰俗依真立，真待俗詮，真俗相涵，必非絕不相謀也。今彼俗中依他法，自立本有種，而不可說為本體之流行。真中圓成性，只是恒常。與俗中幻有之用，成何干涉？況彼本有種中，亦有雜染。不知雜染只是私其形氣之習，純?yōu)楹笃穑淇芍^之用耶？又依他性中，已將緣起說，變?yōu)闃嬙煺?，。其于真諦自無融通之幾。?？傊嫠紫嗪?，非可截成二片。相對。便是絕對，。絕對即涵相對。至理沖玄，迥絕言思。《識論》一往任意計構畫，畢竟未見真如，即不能了知諸行如幻事也。

夫學問之事，茍非脫然神解，直窮源底，則雖極盡思構之能事，只可自名一家之學，其于真理，不必有得也。唯識學東來，千數(shù)百年，學者咸震其淵微廣博，不復辨其得失。吾為此懼，而作《新論》。知我罪我，其在于斯。

問曰：“已說三性，如何復說三無性？”答曰：據(jù)諸經(jīng)論，即依彼三性，說三無性。謂依初遍計所執(zhí)，而說相無性。。由此所執(zhí)，無有體相，如空華故。依次依他，而說生無性。此依他法，既托眾緣而起，猶如幻事，非有如彼世間所計自然生性故。假說無性，要不謂緣生性全無。。，，？依后圓成，而說勝義無性。此性即是諸法勝義，真實不虛，誰得云無？但以無初遍計所執(zhí)我法性故，，，。說名無性。

空宗明諸行都無自性，為除遍計所執(zhí)性故。若所執(zhí)除已，即此諸法，徹體真常，所謂一葉一如來是也。若一往偏執(zhí)諸法都無自性，即成大過。然此中三性之說，將體用分折，實為巨謬。由其說，則雖除所執(zhí)，方悟依他，猶不能當下即證圓成，必須輾轉說向圓成上去，此非巨謬而何？空宗談二諦，不言三性，方便善巧，無諸過患。有宗談三性，自墮支離。雖歧途之誤，世親為甚，而導其先者，要由無著。余杭章炳麟，平生服膺三性三無性義，由其所見卑隘故也。

諸法性相，是所知故，名之為境。上來抉擇已訖，次當略及行果。

〔〕 《識論》言修行位次，略有五位：一、資糧位，謂修大乘順解脫分。。，，。。二、加行位，謂修大乘順抉擇分。。，，。三、通達位，謂諸菩薩所住見道。，，。，。四、修習位，謂諸菩薩所住修道。、、，，，。五、究竟位，謂住無上正等菩提。。如是五位，以次略釋。

初資糧位。資益己身之糧，方至菩提果位，故名資糧。從初發(fā)深固大菩提心，乃至未入順抉擇位，齊此皆是資糧位攝。，。，。，，，。

《識論》說：“資糧菩薩未能了達能所取空，，。，。故二取習氣，未能伏滅?！薄妒鲇洝肪砦迨牡诙捻摚褐^此中二取，非以能取所取名二取。謂執(zhí)實有此能取所取性，即緣二取起妄執(zhí)故，遂名二取?！丁?，。

二取習氣，即是所知、煩惱二障種子。。煩惱障者，由我見為本，生諸煩惱，即心所法中本隨諸惑。。是皆擾亂有情身心，障礙涅槃，名煩惱障。，，，，。

所知障者，謂即法執(zhí)，無明為本，起諸惡見及疑等，復蔽所知境，令正智不生，，。名所知障。，，。

如上二障，分別起者，見道所斷。，。任運起者，，。。修道所斷，。菩薩方在資糧位中，于二障粗品現(xiàn)起尚能伏抑。但于微細品類，及二障種子，并未能除滅，以止觀力微故。

次加行位。加功而行，故名加行。此位伏除二取，，，。謂暖、頂、忍、世第一法。

暖頂二位，依尋思觀立。后二位，依實智觀立。

尋思有四。《識論》卷九之二云：“四尋思者，尋思名義自性差別，假有實無?！卑秆悦?，亦賅句文。，。名，召法勝，但說尋名。，。，。，，，，。義者，即名句等所詮表諸法上之義，如無常等等義是也。名有自性及差別，，，，，。義亦有自性及差別，，，，，。故于名義，析言有四：

由加行智，，。即慧數(shù)為體，，。推求所取名義自性差別四境，皆意言境。，。，，。是假安立，非離自心實有。

次四尋思，說四如實智。前四尋思，觀所取四境離識非有，唯觀所取無，而猶未觀能取亦無。今此如實智，忍可前境離識非有。，。所取既空，復能遍知能取彼境之識，，。離所取故，決定非有。，，。是名如實智。暖等四位，復依次釋。

加行位中，初獲明得定。，，，。，。，。，。，，。發(fā)下品尋思，。觀無所取故。依此，立為暖位。謂此位中，創(chuàng)觀所取名義自性差別四境，，。皆依自心變現(xiàn)，假施設為有，而實不可得。此際方得無漏慧之明相，如慧日將出之明相，故名明得。即此，假說道火現(xiàn)前，亦名為暖。，。，。

次、獲明增定。發(fā)上品尋思，觀無所取故。依此，立為頂位。謂此位中，重觀所取名義自性差別四境，皆依自心變現(xiàn)，假施設為有，而實不可得。此際明相增盛，故名明增。尋思位極，故復名頂。。

又次、獲印順定。，，。發(fā)下品如實智，于無所取，決定印持；無能取中，亦順樂忍。。，。，，。依此，立忍位。既無所取妄境，寧有能取妄識？所取、能取，相待立故。由此，印前所取無，，。順后能取無，，，，。，。總名印順。，。于此位中，忍境識空，故亦名忍。，，，?！丁?，。

又次、獲無間定。發(fā)上品如實智，印二取空。依此，立世第一法。謂前忍位，唯印能取空。今此位中，二空雙印。從此無間，必入見道，故名無間。于世法中，此最勝故，名世第一法。

如上暖等四位，雖觀能取所取皆空，然猶未能實證真如，但心上變似如相而觀。，。故說菩薩此四位中，猶于現(xiàn)前安立少物，謂是唯識真勝義性?！丁?。故此四位，猶未見道。

三通達位。亦名見道位。由前加行無間，故得見道。此于十地中，即在初地入心。云何名地？謂修行為所依持，令正智生長，故名為地。地別淺深，故說十地，即從初至十。資糧、加行二位，并名地前。一入初地，便名登地。又每地有入、住、出三心，此見道位，即唯初地入心是也。

二地乃至十地，各各有入、住、出三心。準初地可知。

見道位中，始得根本智，亦名無分別智。。此智起時，即證真如。智與真如，平等平等，俱離能取所取相故。，。能所取相，俱是分別。有所得心，戲論現(xiàn)故。，？。今此無分別智，都無所得，無所取相，亦無能取執(zhí)，冥證如故。

根本智起已，即依本智，。而起后得智，普于一切法自相、共相而行分別，無有迷謬。

四修習位。亦名修道位。前見道唯在初地入心，今此修道則從初地住心，乃至第十地終，金剛心、無間道。如此長劫，并是修道位攝。。

又每地。分入、住、出三心，而每一心，復分加行、無間、解脫、勝進四道。初起加行，次起無間，又次起解脫，又次起勝進，念念增強故。

住心、出心各有四道。準入心可知。

修道位中，數(shù)數(shù)修習無分別智，斷舍二障粗重，，。，。便能證得廣大轉依。轉依者，依謂所依，即依他起性；，，。轉有二義，轉舍、轉得。由數(shù)數(shù)修習無分別智，斷本識中二障種子，故能轉舍依他起上遍計所執(zhí)，及能轉得依他起中圓成實性。由轉舍煩惱障，得大涅槃。轉舍所知障，證無上覺?！丁?。

十地者，初、極喜地。始入見道，具證二空，故生極大喜悅。二、離垢地。謂一切犯戒垢，，。無論粗細，盡遠離故。。三、發(fā)光地。謂成就勝定，，。能發(fā)無邊妙慧故。。四、焰慧地。謂得最勝覺，即以智火，燒滅煩惱薪故?！丁?。五、極難勝地。謂真俗兩智，互相違返，今合令相應，煞費力故。：，。，。，。，，。六、現(xiàn)前地。謂觀諸法緣起，有勝智故，。能引發(fā)最勝般若令現(xiàn)前故。，。七、遠行地。謂至無相住功用后邊。，。，。，。，，。八、不動地。謂無分別智，任運相續(xù)，一切無有動其心故。：“，，。”九、善慧地。謂成就微妙四無礙解。：“，?！保骸埃?。，。，。，，?！保骸?，?！?。十、法云地。謂得大法身，，。具足自在，《》。如云含水，起勝用故。如是十地，總攝有為無為功德以為自性?！丁贰?

第十地終心，、、，，。喻如金剛，，。名金剛心。，。于此心中，無間道、一剎那頃，諸有漏種前未舍者，至此一切頓斷，從此便證極果，。入究竟位。

五究竟位。亦名佛位?！度灐吩疲骸按思礋o漏界，不思議善常。安樂解脫身，大牟尼名法?！卑捶鹞?，諸漏永盡，清凈圓明，故名無漏。界是藏義，含藏無邊希有大功德故。諸佛法身，不可執(zhí)有，。不可說無，。離諸分別，絕諸戲論，故云不思議。純白無染，故說為善。恒無變易，故說為常。眾相寂靜，故名安樂。永離障縛，名解脫身。成就無上寂默法故，名大牟尼。，。

〔〕 由前修習，證得廣大轉依故，至大覺位，。得大菩提。，、。雖在凡位，法爾固具本有無漏智種，而所知障礙故不生。，，，。今斷彼障，方令智種起現(xiàn)，《》：“，?！?。名得菩提，此即四智相應心品?！丁?。

已說菩提即四智。四智者何？一、大圓鏡智相應心品。謂金剛喻定現(xiàn)在前時，，，，，。。即大圓鏡智現(xiàn)起。同時有凈第八識俱起，與此鏡智相應，是名大圓鏡智相應心品。此智寂靜圓明，故喻如大圓鏡；具無邊功德，故喻如圓鏡能現(xiàn)眾像。即從喻立名。

二、平等性智相應心品。第七因位，有我執(zhí)故，自他差別。，。今由智起故，已斷我執(zhí)，自他平等，名平等性智。此智起時，末那已舍染得凈，即與此智相應。

三、妙觀察智相應心品。神用無方，稱之為妙。善觀諸法自相、共相，無礙而轉，名為觀察。此智起時，第六意識已舍染得凈，即與此智相應。

四、成所作智相應心品。成就本愿力所應作事，名成所作智。此智起時，前五識已舍染得凈，即與此智相應。，，。

《識論》卷十之二“智雖非識，而依識轉。識為主故，說轉識得。又有漏位，智劣識強。無漏位中，智強識劣。為勸有情，依智舍識，故說轉八識而得此四智”云云。詳此，將智與識分作二片，已足怪異。既以凈識為智之助伴，，，，。。《》。而又說識為主。既說識為主，而又云無漏位，智強識劣。種種矛盾，猶不自覺。世親派下人，根本不識得此心，如何自許為見真如？其謬妄至此。宗門起而掃除文字，弊又滋多。然有宗末流，翻弄名詞，障礙自心，得宗門一切掃蕩，其功不可沒也。，，，?！丁?，。

〔〕 法身，亦真如之別名。身者，自體義。世俗以五根及肉體，計為自體，亦名為身。，。此但假名，而實非身。其真可名為身者，唯法身耳。法身者，是一切法實性。。即諸佛自性，亦即眾生自性。諸佛、眾生，或一切法，。同此一法身。無二無別，無有時空等性，離相寂然，絕諸戲論，具無邊際真常功德，故謂法身。

〔〕 虛妄分別，不如理故，說名情識。眾生從無始來，于日常實際生活中，因析別與處理物界，而發(fā)展其慧解。，。《·》。故此慧解作用，恒有染著，即常執(zhí)有外界實物之相，而為析別故。易言之，即恒本其析物之執(zhí)著心習，以推求真理。由此，不得與真理相應，故名虛妄分別，亦名情識，又名情計，又名情見，又名意計?！缎抡摗分卸嘤么说让~。本欲于《量論》廣明此旨，但艱阻中，恐未暇執(zhí)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