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收視率最高的脫口秀節(jié)目正在宣傳極右
人們很容易認為法國的公共生活比美國的公共生活更加高尚。但法國排名第一的脫口秀節(jié)目正在將政治和娛樂融合在一起——它是由億萬富翁資助的使極右翼言論正?；呐Φ囊粋€關鍵部分。Cole Stangler在《雅各賓》的文章介紹了這一狀況。
如果想象法國收視率最高的電視脫口秀是什么樣子，人們可能會想到類似于國家公共廣播電臺主持的高談闊論。在這里，嘉賓們討論的話題包括肖邦的遺產(chǎn)、歐盟一體化的未來，或者保羅·托馬斯·安德森的電影中對美國夢的描述發(fā)生了變化。
但現(xiàn)實要嚴峻得多。
法國電視節(jié)目《別碰我的電視！》
根據(jù)收視率，法國最受歡迎的脫口秀節(jié)目是一個兩小時的信息娛樂節(jié)目，話題是根據(jù)在社交媒體上的吸引力和挑釁程度來選擇的。通常情況下，這些話題包括流行文化事件和令人毛骨悚然的犯罪，以及TikTok、Twitter和Instagram上的流行趨勢，還有少量的政治新聞。歡迎來到“Touche Pas à Mon Poste! ”的世界（意思是“別碰我的電視！”，是反種族主義口號“Touche Pas à Mon Pote!”的諧音，后者意思是“別碰我的朋友！”），由48歲的西里爾·哈努納（Cyril Hanouna）主持。
這一切比表面上看起來更令人發(fā)指。哈努納的節(jié)目不僅降低了智力辯論的質量，它還幫助將法國的政治話語拖向右翼?！皠e碰我的電視！”在由極端保守的億萬富翁文森·博洛雷（Vincent Bolloré）支持的媒體生態(tài)系統(tǒng)中發(fā)揮著重要作用。
法國從來沒有完全采用美國式的深夜談話模式，即明星主持人與一眾嘉賓進行一對一的訪談。相反，《別碰我的電視！》遵循標準的法國談話模式：一個綜藝節(jié)目，其中主要主持人哈努納與來自政治、媒體、娛樂、體育和文化等領域的小組成員和嘉賓一起聊天。最近的訪客包括：一部深受喜愛的肥皂劇的演員，該劇的最后一集即將結束；一個強調兒童失蹤案件的團體的負責人，討論一個14歲女孩被殘忍殺害的事件；Instagram的網(wǎng)紅Poupette；兩個黃馬甲抗議運動的領導人；以及極右翼論戰(zhàn)者和總統(tǒng)候選人埃里克·澤穆爾的支持者。雖然該節(jié)目自2010年以來就一直存在，但近年來，它通過鼓勵現(xiàn)場沖突、大量使用社交媒體和找出爆火的方法，已經(jīng)飆升到了創(chuàng)紀錄的高度——培養(yǎng)了一種自我指涉的小丑風格，在法國電視中無可匹敵。
這種形式是為了產(chǎn)生火花。所選的話題和擁擠的演播室使之成為一個可燃的組合，幾乎保證了分歧的發(fā)生。有時，爭論會演變成由哈努納裁判的尖叫比賽。但是，雖然辯論可能會變得激烈，但它們從來沒有被認為是太嚴肅的。在一天結束時，每個人都是同一個家庭的一部分——至少，是這么設想的。哈努納在稱呼小組成員和觀眾時經(jīng)常使用愛稱：他稱這兩個群體為“我親愛的”。為了確保事情保持寬松，這個塞法迪猶太移民（Sephardic immigrants）的兒子經(jīng)常使用突尼斯阿拉伯語的表達（注： 哈努納1969 年從突尼斯來到法國）。歸根結底，這一切都與la darka有關：樂趣、笑聲、享受美好時光。關鍵是要避免la rassrah：壞情緒、焦慮、消極。（更嚴肅的政治討論留給哈努納偶爾的衍生節(jié)目Face à Baba，該節(jié)目曾接待過內政部長達曼寧和梅朗雄等嘉賓）。
每晚的場面略有不同，但《別碰我的電視！》的基本動態(tài)是不變的。在與嘉賓進行了一些討論后，哈努納開始了一場熱門話題的辯論。小組成員站隊，舉起寫有 "是 "和 "不是 "的標語牌。通常情況下，他們會就手頭的問題開玩笑。有時他們會互相取笑。然后他們繼續(xù)前進。這場表演充滿了自我指涉。小組成員經(jīng)常評論他們自己創(chuàng)造或助長的辯論，而且?guī)缀趺總€#TPMP標簽（“別碰我的電視”的法語縮寫）都是為了在社交媒體上分享。哈努納經(jīng)常在節(jié)目中夸耀收視率和觀眾人數(shù)。
《別碰我的電視！》通過在政治和娛樂之間建立一種虛假的等價關系，貶低了政治辯論。哈努納和公司對待關于公共政策和財富及權力分配的分歧，就像對待關于Instagram明星和可怕的真實犯罪事件的討論一樣，這是故意為之。這種滑稽的行為被嵌入到節(jié)目的語氣和結構中，它是#TPMP的本質。這向已經(jīng)越來越少投票的法國公眾發(fā)出了一個丑陋的信息：無論國民議會中存在什么沖突，它們都不會比你對今年法國小姐的資格或前真人秀明星的最新惡作劇產(chǎn)生的同樣熱烈的分歧更嚴重。無論怎樣，你都只是一個被動的觀察者。
當他們把時間用于政治辯論時，哈努納和他的制片人表現(xiàn)出對政治的不可抗拒的興趣，而這種興趣又是向右傾斜的。
根據(jù)著名的國家科學研究中心的媒體研究員克萊爾·塞凱爾（Claire Sécail）的研究，在今年的總統(tǒng)競選前，哈努納的節(jié)目將過多的時間用于澤穆爾。從2021年9月到12月，該節(jié)目高達45%的政治報道都是關于這位由論戰(zhàn)者變成的候選人。討論的內容從大替代理論（Great Replacement theory）的倡導者是否受到其他主流媒體的不公平對待，到對其競選活動的簡單分析。
就像特朗普崛起的早期一樣，澤穆爾經(jīng)常被描繪成一個“有爭議”的人物，不管你喜不喜歡，他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代表了公民中被忽視的一部分。塞凱爾的一項后續(xù)研究證實，這一趨勢一直持續(xù)到競選期間，甚至在國家法規(guī)迫使TPMP的主持頻道為其他人群提供平等待遇的時候。從1月到3月，哈努納的節(jié)目將41%的報道用于澤穆爾和瑪麗娜·勒龐，而馬克龍為28%，各左翼候選人為20%。
除了推動極右翼的總統(tǒng)候選人，#TPMP還善于將討論設定在他們喜歡的領域。小組成員經(jīng)常辯論犯罪、安全、移民和法國人的身份，而忽略了其他問題。嘉賓們確實表達了反對意見——沖突是場面的重要組成部分——但在許多方面，辯論的主題已經(jīng)為反動的觀點披上了合法的外衣?！坝幸泼駟栴}嗎？”“應該重新審視同性戀婚姻嗎？”“這對夫婦獲得了數(shù)千歐元的失業(yè)救濟金，這是否令人震驚？”如果你把寶貴的直播時間用于這些類型的問題，那么你已經(jīng)確定它們非常重要。
這就是哈努納最忠實的財政支持者的政治目標。自2015年以來，該節(jié)目一直由博洛雷家族資助，博洛雷是一位極端保守的億萬富翁、物流巨頭和媒體大亨，他的公司擁有該節(jié)目播出的頻道C8。據(jù)報道，現(xiàn)年70歲的博洛雷還因創(chuàng)建CNews（一個類似于?？怂剐侣劦念l道，幫助澤穆爾成為全國性的明星）而聞名，他告訴自己的核心圈子，他利用自己的媒體財產(chǎn)來 “領導一場文明的戰(zhàn)斗”。
哈努納與博洛雷家族建立了緊密的聯(lián)系，公開談論他與后者家族的熱烈關系。去年，在接受《世界報》采訪時，他把博洛雷稱為“哥哥”，把大亨的兒子雅尼克稱為“最好的朋友”。
11月，一位來自“不屈法蘭西”（La France Insoumise）的年輕的、最近當選的議員，在作為小組成員出現(xiàn)在節(jié)目中后開啟了他的政治生涯，他打破了一條不成文的規(guī)定。他以國民議會議員的身份回到片場，徒勞地說出了B字（以B開頭的臟話）。在一場關于法國移民政策的辯論中，22歲的路易斯·博亞爾（Louis Boyard）指責博洛雷“使非洲陷入貧困”，很快就遭到了哈努納的嚴厲斥責。在博亞德拒絕退讓后，這位明星主持人發(fā)了脾氣，發(fā)出了一連串的侮辱和臟話，讓小組其他成員啞口無言。這根本不la darka。
哈努納有一次向博亞德宣稱：“我不會向喂養(yǎng)我的人吐口水，你也不應該向喂養(yǎng)你的人吐口水。如果你是一名議員，那要感謝我們。”這是對房間里最終權力所在的怪異提醒。
至少，這場爭論已經(jīng)得到了清算。
它導致了一場關于該節(jié)目的權力和影響的小型全國性清算，許多主流媒體對該議員表示同情，并對哈努納進行了批評性報道。這位表面上中立的主持人透露了更多他自己的政治傾向：他發(fā)誓不允許“不屈法蘭西”的任何人回到節(jié)目中，直到另行通知——鑒于這是國民議會中的第三大黨，這一承諾可能使他陷入國家監(jiān)管機構的麻煩中。無論如何，到了這一步，應該很清楚，哈努納是不可救藥的。正如作家克里斯蒂安·薩爾蒙（Christian Salmon）所說，這個節(jié)目是一個“黑洞”。它不是用來進行公平的思想交流的，因為這不是它的工作方式：它的功能是貶低和詆毀政治辯論。
令人遺憾的是，“不屈法蘭西”的人物浪費了這么多時間和精力來假裝事情不是這樣。作為該黨媒體戰(zhàn)略的設計師之一，議員Raquel Garrido曾在哈努納主持的不同節(jié)目中擔任小組成員，而梅郎雄本人也曾被這位電視明星采訪過多次。在為博亞爾辯護時，這位“不屈法蘭西”的創(chuàng)始人堅持認為哈努納和他的小組成員“不是我們的朋友”。但是，當哈努納在直播中播放了自己與這位資深政治家相處融洽的各種片段，來作為回應?！安磺ㄌm西”喂養(yǎng)了這頭野獸，因為他們喜歡隨之而來的關注。
黨內的各種人物為他們的策略辯護，認為值得與哈努納的觀眾打交道——確實，他們的觀眾相當多。小丑和右翼的特殊組合在法國電視上是無與倫比的。如果“不屈法蘭西”的目標是接觸選民，那么該如何劃定界限？如果能增加曝光，國會議員是否應該參加電視真人秀節(jié)目？如果這意味著擴大受眾，他們是否應該創(chuàng)建一個Only Fans頁面？（OnlyFans是一家位于英國倫敦的互聯(lián)網(wǎng)內容訂閱服務公司，該平臺在成人產(chǎn)業(yè)中相當受歡迎，此外亦有健身、烹飪等內容。）
當然，對哈努納的位置的指責遠遠超出了“不屈法蘭西”。法國政治階層中的很多人都允許這個表演者蓬勃發(fā)展，因為他們覬覦他的觀眾的注意力。就像澤穆爾一樣——他在電視上的出現(xiàn)使他從一個保守派作家變成了一個全國性的明星——法國媒體精英們對他們所創(chuàng)造的弗蘭肯斯坦的怪物負有集體責任。
在最近一次關于#TPMP的辯論中，律師Bertrand Périer將哈努納的表演比作一場職業(yè)摔跤比賽。觀眾已經(jīng)知道這場比賽是假的，但它不能太假，否則他們會失去興趣。正如Périer所認為的，正是現(xiàn)實生活中的政治家的持續(xù)參與，使這個節(jié)目具有了現(xiàn)實的基本光芒。否則，為什么會有人關心？激烈的爭論本身并沒有內在的政治價值：他認為，一個斗牛愛好者和一個動物權利活動家之間的尖叫，并不是一場值得傾聽的辯論。
諷刺的是，第二天晚上，哈努納組織了一場斗牛士和動物權利活動家之間的辯論。
戰(zhàn)爭和沖突如何撼動國際石油和能源體系？
近日，土耳其海峽的入口，大量油輪因無法通過而滯留。這是近來全球能源市場在烏克蘭危機下進一步震蕩的表現(xiàn)——隨著美國和歐洲對俄羅斯石油的限價、制裁逐漸加碼，原有的能源體系也將遭遇沖擊。
之前的12月2日，歐盟委員會主席馮德萊恩宣布，歐盟、七國集團和其他盟友將一同對俄羅斯海運出口的石油實施全球性每桶60美元的價格上限。在今年稍早時候，全球油價一度上漲到每桶120美元。限價制裁被認為是降低全球油價的一次賭博?！督鹑跁r報》的一篇長文分析了對石油“限價”的影響。文章認為，限價將使得全球石油市場走向崩解。
歐盟對俄油限價，亞洲股市走高、油價上漲
目前推出的限價令和歐盟的制裁，主要通過船用保險來強制實施。具體做法是禁止相關船只獲得船用保險，而未獲得保險的船只將無法對接許多港口，也無法通過諸如土耳其海峽一類的國際貨運通道。
之所以保險能夠成為對俄制裁的“武器”，是因為全球的船用保險領域基本上由英國和歐洲壟斷。在這一問題上，美國和歐盟的立場略有不同。美國更支持限價——即在限價內出售俄羅斯石油的油輪將可以獲得保險。但歐盟和英國更傾向于采取“一刀切”的方式，直接禁止任何出售俄羅斯石油的油輪獲得保險。這意味著這一制裁將比一開始的設計更為“加碼”?！督鹑跁r報》的分析指美國擔憂歐洲和英國的加碼制裁會加劇局勢的緊張和全球經(jīng)濟的不穩(wěn)定。
目前為止，關于這些制裁和限價會如何影響全球石油供應和油價，結論仍不明晰——被制裁者可能會選擇減產(chǎn)或者干脆切斷供應，也可能為了維持外匯穩(wěn)定而選擇低價出售更多石油——這兩種選擇將帶來截然不同的結果。
研究能源歷史的羅馬第三大學的意大利學者、著作《石油休克：1973危機及其經(jīng)濟遺產(chǎn)》的作者加拉維尼（Giuliano Garavini）近日撰文批評西方的石油政策是冷戰(zhàn)思維，并會促使第三世界轉向新一次的不結盟運動。他認為，西方喪失了二戰(zhàn)之后以經(jīng)濟發(fā)展和現(xiàn)代化引領的解放可能性，轉而擁抱了一種極力維護自己超群的道德地位的進步觀念。但這一觀念，在現(xiàn)實面前非常脆弱。比如卡塔爾世界杯上，拜登和沙特王儲穆罕默德·本·薩勒曼的握手，就已經(jīng)證明了試圖在“威權”和“民主”之間劃界的虛幻。第三世界的領袖們拒絕把世界皆然二分的“民主”、“威權”概念又或是“花園”、“叢林”的概念。這些概念本身也是帶有種族主義色彩的。
加拉維尼認為，隨著能源越來越被作為地緣政治武器。第三世界國家也正在開始一場新的，在西方陣營和他們的對手之間的不站隊的不結盟運動。他認為，“第三世界”的概念是比較虛的——畢竟很多時候它只是集中了一些反對第一世界的不滿者。但是目前來說，非西方國家在世界經(jīng)濟中所占的比重越來越大——比如金磚五國已經(jīng)占到全球GDP的四分之一，而G20中的非西方國家的經(jīng)濟總量在2008年就已經(jīng)超過了美國的經(jīng)濟規(guī)模了。這使得拒絕完全接受西方主導的全球體系——包括能源體系——成為了一種選擇。
具體到能源領域，加拉維尼認為歐佩克在這種全球外交趨勢中扮演了關鍵的角色。歐佩克國家目前正在拒絕按照美歐的愿望調整油價。在歷史上他們也共同行動，造成過西方的石油危機。他繼而認為，在未來，新能源領域也會出現(xiàn)新的歐佩克。比如，印尼開始計劃在鎳——清潔能源的重要電池原料上，形成一個類似歐佩克的國際組織。這種組織能否實現(xiàn)，是“新的不結盟運動”是否能夠形成強大合力的體現(xiàn)。
但這種預測也許也為時尚早。在能源體系中仍然有更多不確定性。在此前，美國作家和能源專家葉爾金（Daniel Yergin）在就曾經(jīng)表示，歐佩克和亞非國家的能源戰(zhàn)略更多是在因應全球市場和綠色能源化的變遷。
在一篇訪談中，葉爾金提到，在烏克蘭危機中，沙特拒絕按照美國希望的那樣增加原油的產(chǎn)量，這使得美國必須轉而和伊朗與委內瑞拉形成合作。一些人認為這意味著未來歐佩克會更挑戰(zhàn)美歐的地位。但是，美國和中東的關系其實在不斷變化之中。其中最重要的一個因素是：美國的頁巖氣產(chǎn)業(yè)在過去二十年的崛起使得美國的能源可以實現(xiàn)自給自足，不用再依賴海灣國家。這種形勢使得海灣國家更加自主地尋求出路，使得2020年出現(xiàn)了阿聯(lián)酋和以色列之間的歷史性的和解。同樣的因素也促使沙特大力投入“歐佩克+”。
追溯歷史，葉爾金認為，今天的情況有一些類似1970年代的能源危機格局：在當時，1973年阿拉伯國家和以色列的贖罪日戰(zhàn)爭后，產(chǎn)油國對美國實施禁運，推動了全球油價危機，終結了戰(zhàn)后歐洲長期的低油價時代，從而影響到了經(jīng)濟，使得西方主要經(jīng)濟體進入了滯脹階段。他認為這種可能性在今天的世界上仍然也是存在的。盡管今天的油氣出口不穩(wěn)定的程度不能和當時相比，但也仍然在結構上大同小異。不過，今天的地緣政治局勢比當時要更為復雜。一方面，天然氣、煤炭等傳統(tǒng)能源也深深地卷入了當下的戰(zhàn)爭和沖突；另一方面，今天的危機幾乎直接出現(xiàn)在兩個核大國之間，使得未來更難以預料。
戰(zhàn)爭下的全球能源結構會如何變化？葉爾金認為在歐洲會呈現(xiàn)出一種雙向運動的趨勢：歐洲的戰(zhàn)爭既會導致綠色能源的增長，也會減緩傳統(tǒng)能源的淘汰。一是傳統(tǒng)的能源——石油和天然氣，目前成為了地緣政治的焦點，很難保證其供應鏈的穩(wěn)定。二是在當前的地緣安全局勢下，不少國家在考慮重新回到煤炭或者核能這些更為穩(wěn)定但更不綠色的能源上。他以德國作為例子：在德國，一方面政府在地緣政治風險面前加強了對綠色和可再生能源的支持，另一方面德國也快速試圖擴容海運天然氣的接收和處理能力，以保證能源安全。這是因為，所謂能源安全的最主要實現(xiàn)途徑是能源的“多元化”。在這一模式下綠色能源的“進步”和“倒退”就會同時出現(xiàn)。
至于美國，他認為過去二十年美國大規(guī)模開發(fā)頁巖氣的成功，使得美國一下子變成了一個油氣出口大國，這是很多人在二十年前都沒有預料到的。但同樣，人們在很多年前也想象不到太陽能在現(xiàn)在會變得價格如此低廉。以同樣的道理，在未來可以期待的是隨著更多清潔能源的鋪開，可以預見未來全球對石油的需求會開始下降，能源的多元化會變得更加現(xiàn)實——比如2030年可能是氫能大規(guī)模投入實際使用的一個節(jié)點。與此同時，在未來，還可能出現(xiàn)圍繞著清潔能源基礎材料——比如一些金屬材料——的地緣政治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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