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是中日兩國邦交正?;迨苣辏瑑蓢诟黝I域的交流合作不僅造福了兩國人民,也在延續(xù)著兩千年友好交往的歷史傳承。關于中日兩國人民友好往來,最為世人所津津樂道的往往是日本的遣唐使入唐與揚州大明寺鑒真和尚東渡。其實,在中日兩國友好交往的歷史過程中,以佛教為載體的文化交流一直是十分重要的紐帶。與此相關,古代中日之間的文化交流還有一種特殊的方式——“唐決”。
揚州大明寺
日本天臺宗僧人將佛教教理上存在爭議、懸而未決的問題稱為“未決”,由入唐日僧將“未決”之文書帶至中國“請決”,而中國僧人對相關問題回答被稱為“唐決”。日本《續(xù)藏經》收錄了六份“唐決”,這六份“唐決”分別是來自最澄與道邃、圓澄與廣修、圓澄與維蠲、義真與維蠲、光定與宗穎、德圓與宗穎的問答,每份提問的數(shù)量不一,多則達三十問,少則僅有六問,回答的內容則繁簡有別。
“唐決”反映了日本天臺宗僧人在研習天臺章疏過程中產生的思考,是關于天臺宗教理的疑義,同時又因為在日本天臺宗內部無法達成統(tǒng)一的意見,故而需要請求中國天臺僧人予以決疑釋難?!疤茮Q”的疑問一般圍繞天臺教學展開,探討的主要問題包括“無情有性”、“三乘之爭”等當時十分重要的義理問題。
理解“唐決”的來龍去脈,離不開中日文化交流史的三個重要人物——鑒真、最澄、圓仁。
鑒真東渡與天臺典籍在日本的傳播
遐邇聞名的鑒真和尚歷經萬險千難,六次渡海,為日本帶去了完整的大乘戒律體系。鑒真和尚東渡日本最主要的目的是弘傳律宗,但是不容忽視的是鑒真在日本弘傳天臺宗的貢獻。北京大學魏常海教授指出:“奈良時代的南都六宗時期由鑒真開創(chuàng)的律宗,和平安時代北嶺佛教時期由最澄開創(chuàng)的日本天臺宗之間,有著一脈相承的關系,這個‘一脈’,就是中國的江南佛教,特別是天臺山的天臺宗?!?/p>
鑒真曾經師從天臺宗玉泉系僧人恒景,東渡之時為日本帶去了數(shù)量眾多的天臺典籍,在傳律的同時也講解天臺典籍??梢哉f,鑒真東渡正式開啟了天臺教學在日本的傳播發(fā)展歷程。
根據(jù)日本沙門凝然所撰的《三國佛法傳通緣起》記載:“昔人王第四十六代孝謙天皇御宇天平勝寶六年甲午,鑒真和尚赍天臺宗章疏而來,謂《摩訶止觀》、《法華玄義》、《法華文句》、《小止觀》、《六妙門》等也。和尚(指鑒真)門人法進、曇靜、思托、如寶等,并天臺宗學者也,道璇律師亦學天臺。鑒真和尚在唐之時,湛然法師記章未作?!?/p>
盡管鑒真大師為日本帶來了眾多的天臺經典,但是由于日本當時尚未有完備的律學和戒儀,故鑒真在東渡后選擇以弘傳律教為主,并未廣宣天臺教學,“鑒真和尚既傳臺宗于此國,而未廣講敷,先弘戒律故?!辫b真東渡日本之時年事已高,時不我待、專心致志弘傳律學,因此并沒有足夠精力培養(yǎng)專門研習天臺教義的僧人,也沒有來得及建立真正的天臺傳承體系。隨著鑒真及其弟子的相繼離世,天臺教義在日本只能沉寂于高閣之上,鮮有問津者。
天臺宗傳承體系在日本的真正建立,最終是由與日本平安時期的文化巨匠最澄完成,而最澄與鑒真之間有著密切的聯(lián)系。中日關系史研究專家汪向榮認為:“最澄得度的時候,鑒真早已圓寂,因此并沒有直接受到鑒真的教化。但最澄在天臺學方面的知識,卻完全得諸于鑒真的門徒,或其再傳弟子;他的法系是承受鑒真弟子法進的弟子等再傳而來,因此也應歸入鑒真法系下?!?/p>
最澄入唐求法與日本天臺宗的成立
傳教大師最澄(767-822年)是日本滋賀人,俗姓三津首,十二歲時師從近江大國師傳燈法師行表出家,開始習學唯識章疏等佛教經論,二十歲受具足戒。自幼以來在奈良的出家修行經歷使最澄對當時占主導地位卻日漸腐化的南都佛教深感失望,感慨“正法凌遲,蒼生沉淪”。受具足戒后的最澄下定決心遠離奈良,決意遁身山林,選擇到比叡山上修行。
根據(jù)《叡山大師傳》的記載,在比叡山修行期間,最澄精讀了佛教章疏之后,深感于天臺思想體系的博大精深,并對天臺典籍產生了由衷的仰慕:“一山在限,于是大師隨得披攬《起信論疏》并《華嚴五教》等,猶尚天臺以為指南,每見此文,不覺下淚,慨然無由披閱天臺教跡。是時邂逅值遇知天臺法文所在人,因茲得寫取《圓頓止觀》、《法華玄義》并《法華文句疏》、《四教義》、《維摩疏》等,此是故大唐鑒真和上將來也。適得此典,精勤披閱,義理奧賾,彌仰彌高,隨鉆隨堅?!?/p>
最澄認為,當時在南都佛教中最有影響力的三論宗和法相宗都是以“論”立宗,相較于以“經”立宗的天臺宗而言屬于舍根取葉、背上向下,是舍本逐末的不明智之舉。最澄對當時占主導地位的南都佛教頗為不滿,早已有創(chuàng)立新宗、改革佛教現(xiàn)狀的想法。但若想在日本引入最為殊勝的圓宗妙義,應該由派遣僧人前往大唐學習天臺教義。兼之當時日本桓武天皇有意扶持新的佛教宗派,以改變當時南都佛教獨大的格局。為了能夠尋求天臺正統(tǒng)師承,獲得完整的天臺章疏典籍,最澄希望入唐求法,從而接受正統(tǒng)的天臺師傳,于是奏請桓武天皇派遣其入唐前往天臺山求法。最澄的上奏最終打動了桓武天皇,決定詔派遣最澄為“天臺法華宗還學僧”前往中國求取天臺教法。
延歷寺內關于最澄入唐的介紹
最澄抵唐后大約淹留了八個月,期間抄寫佛經、注疏、記文總計二百三十部四百六十卷。唐貞元二十一年(805年)五月,最澄攜帶所求得的天臺經書章疏及法器、圖像、印信等跟隨遣唐使藤原葛麻呂的船自明州回國。
最澄自唐歸國之后,聲名愈加遠揚,創(chuàng)立日本天臺宗的機緣也愈發(fā)成熟。公元806年,最澄上表日本朝廷,希望能在“年分度者”之數(shù)以外,增加天臺法華宗僧人的名額?;肝涮旎视幸夥鲋残碌姆鸾虅萘?,通過引入天臺宗以促使佛教的繁榮,最終同意了最澄的建議,“為弘天臺法華宗,更加年分度者二人”。天臺宗自此取得了獨立的地位,這標志著天臺宗在日本的正式成立。
最澄是深有遠見之文化巨匠,他在中國搜羅抄寫天臺章疏之時就預想到僅憑章疏閱讀恐怕難以深解天臺圓義,正如他自己在閱讀鑒真所攜帶至日本的天臺三大部之時亦未能全解,故而天臺教義的交流不但需要章疏的傳送,同時也需要疑義的解惑答疑。最澄歸日本之前,曾經向天臺山國清寺座主和僧人許下愿景,在其將所學之天臺圓義、所取回之天臺經疏帶回日本弘傳宣講后,能經常派遣請益僧、留學僧到國清寺“請決圓教深旨”,從而使天臺教義能在溝通交流中的取長補短、相得益彰。
值得注意的是,最澄對于日僧入唐研習天臺“圓教深旨”的設想十分細致,交流的任務由請益和留學二僧共同完成。請益僧在中國的逗留時間較短,一般數(shù)月至一年多時間就需要回到日本,也被稱為還學僧;而留學僧在中國的逗留時間可以達數(shù)年甚至十數(shù)年。由請益僧與留學僧共同擔負“請決圓教深旨”的使命,一方面能使中國的義理新論以及決疑答案能隨著請益僧早日回到日本,另一方面又安排留學僧在中國進行長期的修學,潛心篤志鉆研天臺義理后再回日本。
最澄的愿景在歸國后中并沒有馬上得以實現(xiàn),其原因是多方面的。一是桓武天臺去世后,嵯峨天皇對于空海倍加信任,天臺宗的崇高地位受到真言宗的激烈競爭,得不到皇室充分支持的天臺宗僧人想要入唐求法無疑是困難重重的;另外一個原因則是自804年派出第十一次遣唐使后,在長達三十年的時間里,日本沒有再次派出遣唐使,故而中日天臺佛學的交流也因此停滯了數(shù)十年。
圓仁入唐求法與“唐決”的交流
圓仁(794-864年)是最澄的門下弟子,俗姓壬生氏,野之下州都賀郡人,被稱為后人尊稱為慈覺大師,著作甚多,其中最著名的是記錄其入唐游歷的日記——《入唐求法巡禮行記》,此書與玄奘的《大唐西域記》和馬可·波羅的《東方見聞錄》并稱為世界三大旅行記。
根據(jù)《元亨釋書》的記載,公元835年,圓仁夢遇先師最澄,最澄在夢中囑咐圓仁“吾使汝入唐求法,但恐漂泛險浪之上勞劬危舫之中,我甚思之”。第二天朝廷果然任命圓仁為請益僧,“賜入唐請益之詔”。
當時天臺山僧眾皆知最澄“常遣請益、留學二僧,請決圓教深旨”的遺命,苦于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人選。既然圓仁被任命為入唐請益僧,無疑是完成入唐求法、請決天臺教義疑問的最佳人選。當時日本延歷寺僧眾對于天臺教義存在一些困惑,希望能夠得到天臺山國清寺僧人的答疑,這些問題在圓仁所著《入唐求法巡禮行記》中被記載為“延歷寺未決三十條”。
延歷寺釋迦堂
公元838年,天臺僧人還學僧圓仁、留學僧圓載等人跟隨遣唐的船舶使入唐求法。跟隨遣唐使的船舶抵達揚州后,圓仁、圓載二僧向唐地方官衙提出請求,希望能盡快前往天臺山國清寺。
不久后圓仁和圓載收到來自官府的覆問書,要求二僧說明前往臺州求法之后的去向。收到官府的覆問書之后,圓仁與圓載立即予以了回復,并告知前往天臺山國清寺的不同初衷。在《入唐求法巡禮行記》中完整記載了二僧的答書:
還學僧圓仁,右,請往臺州國清寺尋師決疑。若彼州無師,更赴上都,兼經過諸州。
留學問僧圓載,右,請往臺州國清寺隨師學問。若彼州全無人法,或上都覓法,經過諸州訪覓者。
雖然二僧同是前往國清寺,但二僧的回答并不完全一致,圓仁是“尋師決疑”,而圓載則是“隨師學問”,文字上的細微差別反映了二僧入唐肩負之使命的不同。作為留學僧的圓載是要長期留在中國隨師求學,而還學僧(請益僧)則是要為日本天臺宗多年的義理疑義在中國求取天臺高僧大德的決疑,并將決疑的結果盡快帶回日本本山。從答覆書的內容也可以看出,負責遞呈“延歷寺未決三十條”疑問的是還學僧圓仁而非留學僧圓載。
依照日本派遣請益僧的慣例,請益僧隨遣唐使入唐后停留數(shù)月訪學請法后,將隨遣唐使的船舶返回日本,故而請益僧(即圓仁)完成求法任務的時間十分有限。日本遣唐大使藤原常嗣甚至希望圓仁不必等到官府的正式允許文書,盡快啟程前往天臺山。
由于唐朝官府對于外國留學僧、還學僧有成熟完善的管理制度,日本遣唐大使藤原常嗣的建議并沒有得到中國官府的支持,官府要求日本僧人原地待命,直至獲得正式敕許后方可前往天臺山。圓仁等人一直等到九月之后,卻依然沒有得到官府的許可。朝廷于九月二十日下詔命朝貢使等赴京,但是對于圓仁等僧人前往臺州的事宜依舊未允,朝廷認為“須待本國(指日本)表章到,令發(fā)赴者”。
圓仁、圓載計劃入天臺山之事暫時耽擱了,一直在等待官方的正式文書。直至第二年即開成四年(839年)二月八日,圓仁在《入唐求法巡禮行記》中寫道:“得判官閏正月十三日書札,稱大使對見天子之日,殊重面陳,亦不蒙許。仍深憂悵者?!北M管日本遣唐大使當面請示唐文宗李昂,卻依舊未能獲得官府的敕許。
當圓載與圓仁于二月二十八日在楚州見到日本遣唐大使后,經由大使親口所言方才了解整個事情的原委:
大使宣云:到京之日,“即奏請益僧往臺州之事”,“雇九個船且令修”之事。禮賓使云“未對見之前,諸事不得奏聞”。再三催勸上奏,但許雇船修理,不許遣臺州。蒙敕報稱:“使者等歸國之日近,自揚州至臺州路程遙遠。僧到彼,求歸期,計不得逢使等解纜之日,何以可得還歸本國?仍不許向臺州。但其留學僧一人許向臺州,五年之內,宜終給食糧者?!睂σ娭?,復奏,敕全不許。后復重奏,遂不被許。
唐朝官府認為還學僧圓仁如果前往天臺山請問決疑,則可能無法趕上回日本的遣唐使的船舶,圓仁未獲敕許前往天臺山。與此同時,留學僧圓載入天臺山的請求則得到了唐朝官府的同意。唐朝官府不但準許圓載前往國清寺,而且敕令地方官府在五年內隨宜供給圓載食糧。
唐開成四年二月(839年),來自唐朝政府的敕許決定了圓載和圓仁截然相反的命運,“圓載禪師獨有敕許,往留臺州。自余皆可歸本鄉(xiāng)。又請益法師(圓仁)不許往臺。左右盡謀,遂不被許。是以嘆息。”承載著赴天臺山請決“延歷寺未決三十條”重任的圓仁不得不把相關書函以及日本太后所賜袈裟轉交給圓載。“大座主寄上天臺山書一函并袈裟及寺家未決、修禪寺未決等,并分付留學僧既了?!?/p>
圓載與圓仁在楚州分別,獲得中國政府敕許前往臺州的圓載與同伴前往揚州,后從揚州徑直前往天臺山。圓仁在其《入唐求法巡禮行記》中寫道:“(二月)廿八日,齋后,留學僧并傔從二人與勾當王友真駕船向揚州發(fā)去。惜別,惆悵?!北M管作為請益僧的圓仁地位要高于作為留學僧的圓載,但是囿于唐朝政府只允許圓載前往臺州國清寺,故只能由圓載完成最澄的遺命。圓載抵達臺州后,分別向禪林寺廣修、國清寺維蠲遞呈了“延歷寺三十條”等疑問,請求予以決疑,爾后獲得了中國僧人決疑。
與此同時,圓仁雖然將前往天臺山請決“延歷寺未決三十條”的使命轉交給了圓載,但是并沒有放棄“請決圓教深旨”的初衷。
圓仁入唐的身份是“請益僧”(還學僧),僅有在中國短期訪學的資格,但是由于種種機緣巧合以及自身的求法心切,圓仁在中國多地求法巡禮,時間長達十年之久。開成四年(839年),圓仁在乘船歸國的途中因遭遇風浪漂流至山東,最初在文登縣赤山法華院住錫了一段時間,后前往五臺山、長安等地。
法華總持院東塔
根據(jù)《入唐求法巡禮行記》的記載,圓仁于唐開成五年(840年)五月十七日,將“延歷寺未決三十條”遞呈在五臺山大花嚴寺的志遠和尚。志遠是天臺座主,對于最澄入唐求法之事有所了解,《入唐求法巡禮行記》記載:
“志遠和上自說云‘日本國最澄三藏貞元廿年入天臺求法。臺州刺史陸公自出紙及書手,寫數(shù)百卷與澄三藏。三藏得疏欲歸本國?!圃?。”便問日本天臺興隆之事。
不過十分遺憾的是,雖然志遠對于日本天臺宗十分感興趣,但是并沒有回答圓仁遞呈的疑問。
前文所言,與圓仁一同入唐的留學僧圓載已經得到了唐朝官府的敕許,前往天臺山求法。圓載已將“延歷寺未決三十條”提呈國禪林寺僧廣修,廣修對此三十條已經進行了回答。根據(jù)《入唐求法巡禮行記》的記載,志遠雖然身在五臺山,但是對于廣修已經決釋“唐決”一事早有知悉。故而當圓仁希望志遠對三十條疑問進行回應時,“遠和上云:‘見說天臺山已決此疑,不合更決。’不肯通也?!敝具h和尚以天臺山已有明確的決釋為由婉拒了圓仁的請求。
唐開成五年五月十八日,也即是志遠和尚婉拒圓仁請求的第二天,圓仁在日記中寫道:
“赴善住閣院主請,到彼斷中。仍見從臺州國清寺將來書。先于楚州付留學僧圓載上人送天臺山延歷寺未決卅條,國清寺修座主已通決之,便請臺州印信,刺史押印已了,修禪寺敬文座主具寫送臺山弘天臺諸德。兼日本國無行和尚送天臺書,及天臺修座主通決已畢,請州印信之書,臺州刺史批判與印信之詞,具寫付來?!?/p>
圓仁在巡禮五臺山后前往長安求法,十分巧合的是,廣修的弟子宗穎當時也在長安醴泉寺。根據(jù)日本僧傳《元亨釋書》的記載,圓仁受“右街醴泉寺宗穎止觀,穎者,智者八代之高弟也”。
圓仁入唐之后又收到了日本延歷寺德圓和光定派人送到中國的疑問十條與疑問六條,這兩份“未決”是圓仁入唐之后被送至中國的,交圓仁呈送中國僧人決疑。
由于圓仁未能前往國清寺,經過反復斟酌,他決定將德圓和光定的“未決”遞呈長安醴泉寺的宗穎,由宗穎對相關問題予以決疑。宗穎受教于天臺宗座主廣修,這可能是圓仁在不能面請?zhí)炫_山僧人決疑的情況下所作的靈活安排??梢娙毡咎炫_學僧對于“唐決”的詢問對象的選擇,具有一定的變通性。圓仁在長安的后期遭逢了唐武宗的排佛運動,萬般無奈之下以假還俗為代價,攜帶著“唐決”離開了長安,輾轉多地,于公元847年返回日本。
隨著圓仁的歸國,承載著中日兩國文化交流、思想碰撞的珍貴文獻——“唐決”也被帶回了日本,影響深遠?!疤茮Q”對于中日天臺宗的意義可以說是彼此促進、相得益彰,來自中國的“唐決”不但為日本天臺學僧答疑解惑,也在一定程度上促進了日本天臺宗在義理上的發(fā)展;與此同時,日本天臺僧人對于義理的分析和疑義也促使中國天臺教學關注新的問題,從而在更廣闊的視域下創(chuàng)發(fā)天臺義理。
“唐決”等文獻典籍中蘊藏著廣博深遠的智慧,訴說著中日兩國縱貫千年的文化交流史?;仡櫄v史,啟迪當下。歷史上中日兩國因文化交流而增進相互理解,因文明互鑒而推動促進文化繁榮,未來的中日文化交流必將更加形式多樣、異彩紛呈,煥發(fā)出新的活力。
參考文獻
真人元開:《唐大和尚東征傳》
最澄:《傳教大師全集》
圓仁:《入唐求法巡禮行記》
志磐:《佛祖統(tǒng)紀》
凝然:《三國佛法傳通緣起》
虎關師煉:《元亨釋書》
圓澄等:《天臺宗未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