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華古典名著讀本（唐宋詞卷）

　　片斷：菩薩蠻這首《菩薩蠻》是一個女子的愛情盟誓。抒情主人公一口氣列舉了六種永遠也無法實現(xiàn)的客觀事物，以極度夸張的比喻來表達自己對愛情的堅貞不渝。全篇感情強烈，如火山突發(fā)一樣，熾熱而不可止；形象生動，語言質(zhì)樸，色彩明朗，格調(diào)剛健，帶有鮮明的民間創(chuàng)作的特色。枕前發(fā)盡千般愿：要休且待青山爛①，水面上秤錘浮，直待黃河徹底枯。白日參辰現(xiàn)②，北斗回南面③。休即未能休④，且待三更見日頭⑤。枕前發(fā)盡了千萬種誓言：要斷絕恩愛除非等到那青山爛，水面上漂浮起沉重的秤錘，一直等到滾滾黃河枯干見到底。大白天參星和辰星同時出現(xiàn)，北斗星從北方運轉(zhuǎn)到南邊?？v使這些事可能了也還是不能罷休，再除非等到紅太陽出現(xiàn)在三更天。攤破浣溪沙這首詞描寫了順風揚帆輕快行船的情景。上片以停槳不劃而船仍漂流說明船得好風；下片以遠山似從對面迎來的錯覺，暗示風疾船快；字里行間透露行船者心情的愉快和對勞動生活的熱愛之情。全詞畫面生動，輕快活潑，對自然景物的描繪和對人物心理的刻畫，和諧交融，一片天籟。五兩竿頭風欲平①，張帆舉棹覺船輕②。柔櫓不施停卻棹③，是船行。滿眼風光多閃爍④，看山恰似走來迎。子細看山山不動⑤，是船行。竿頭的五兩測示出風向要順平，高掛云帆揮動船槳只覺得船兒多輕盈。風力漸大柔櫓不使槳兒也停止劃，但船兒卻乘風順水在漂行。展望水面滿眼水波蕩漾閃爍不定，看那遠山恰好像似熱情走來相迎。本書前言前言詞，原是配合燕樂而創(chuàng)作的歌辭。燕樂，是隨著隋的統(tǒng)一而興起的一種漢族民間音樂和少數(shù)民族以及外來音樂交融而產(chǎn)生的新的音樂。因此，詞在唐代文獻包括敦煌卷子中都稱之為曲或曲子，如《云謠集雜曲子》、《曲子長相思》等。直到五代時歐陽炯的《花間集序》中，才出現(xiàn)“詩客曲子詞”的字樣。與歐陽炯同時代的孫光憲在《北夢瑣言》中，也記有“晉相和凝，少年時好為曲子詞”。所謂“曲子詞”，“曲子”是其燕樂曲調(diào)，“詞”則是與這種曲調(diào)相配合的唱辭?！霸~曲本不相離，唯詞以文言，曲以聲言耳?！保ǎ矍澹輨⑽踺d《藝概》）“以文寫之則為詞，以聲度之則為曲。”（［清］宋翔鳳《樂府余論》）晚唐五代以后，人們或簡稱其為“曲子”，直到南宋朱熹說：“長短句，今曲子便是。”（《語類》）或簡稱其為“詞”。在唐宋詞演變的歷史進程中，“詞”逐漸脫離音樂關系，即詞的文學生命逐漸高于詞的音樂生命，從而成為韻文中與詩并列的獨特的一體。雖然詞發(fā)軔于隋代，“蓋隋以來，今之所謂曲子者漸興?！保ǎ鬯危萃踝啤侗屉u漫志》）但隋代詞或僅具雛形、或未能保存下來，所以我們在簡述詞的發(fā)展概況時，還是從唐代開始。大凡一種新的文學樣式，總是先從民間生活的土壤中萌發(fā)嫩芽的。詞，也不例外。清代光緒二十六年（1900），甘肅敦煌莫高窟藏經(jīng)石室被打開，遂昭示于天下的“敦煌曲子詞”，被推尊為“倚聲椎輪大輅”（朱孝臧《云謠集雜曲子跋》），這是詞初期階段民間創(chuàng)作的產(chǎn)物。其創(chuàng)作年代多無定論，大體以晚唐五代居多；但可以確定其中已有初盛唐時期的詞作品。敦煌曲子詞作者階層眾多，作品題材廣泛，“有邊客游子之呻吟，忠臣義士之壯語，隱君子之怡情悅志，少年學子之熱望與失望，以及佛子之贊頌，醫(yī)生之歌訣”（王重民《敦煌曲子詞集敘錄》）等等。從詞體尚未定型、詞風樸素率直、藝術上還比較粗糙稚拙、情調(diào)也相當健康爽朗等方面，既可看出詞草創(chuàng)階段的具體特色，又可證明處于開創(chuàng)時期的民間詞的內(nèi)容也是十分豐富的。產(chǎn)生于民間的曲子詞，早在盛唐時便引起了詩客文士們學習創(chuàng)作的興趣?，F(xiàn)存最早的文人詞，要數(shù)盛唐大詩人李白的《菩薩蠻》和《憶秦娥》。作為文人詞的輝煌開篇，這兩首詞在詞史上特別引人矚目；宋人黃昇的《唐宋諸賢絕妙詞選》甚至尊之為“百代詞曲之祖”。到了中唐，文人創(chuàng)作詞漸成風氣。張志和、韋應物、戴叔倫、王建、劉禹錫、白居易等一批詩人，都留下了詞作。這些詞體制比較短小，大都是令詞，如《漁歌子》、《調(diào)笑令》、《憶江南》等等，但內(nèi)容并不狹窄。其中張志和的《漁歌子》五首，抒寫隱逸情懷、詞風清新平淡。問世后和者甚多，流風遠及扶桑，日本弘仁十四年即唐穆宗長慶三年（823），嵯峨天皇和皇女共寫下十二首和詞，不減唐人高處。另外，值得注意的是白居易寫了三首膾炙人口的《憶江南》，他的好朋友劉禹錫也寫了兩首《憶江南》，并在詞題下自注：“和樂天春詞，依《憶江南》曲拍為句?！边@是詞史上有關依曲填詞的最早記錄，標志著詞體已由“選詞以配樂”的萌芽形態(tài)，逐漸發(fā)展到“由樂以定詞”的相對成熟的階段；同時也開了文人以詞唱和的新風。到了晚唐五代，詞已經(jīng)相當成熟，出現(xiàn)了詞史上第一位以詞著稱的大詞人溫庭筠，他雖然也作詩，但詩名為詞名所掩；在后蜀趙崇祚編的《花間集》中，他被列在所收十八位詞家之首，人選的詞作也在總數(shù)五百首中占六十六首之多，難怪后人稱他為“花間鼻祖”?！痘ㄩg集》中詞人大多是出生于蜀地或仕宦于前后蜀，就總體風格而言，誠如歐陽炯在其序中所說：“鏤玉雕瓊，擬化工而迥巧；裁花剪葉，奪春艷以爭鮮。是以唱云謠則金母詞清，挹霞醴則穆王心醉。名高《白雪》，聲聲而自合鸞歌；響遏行云，字字而偏諧鳳律?！_筵公子，繡幌佳人，遞葉葉之花箋，文抽麗錦；舉纖纖之玉指，拍按香檀。不無清絕之詞，用助嬌嬈之態(tài)。”這種以歌詠男歡女愛、相思離別為主要內(nèi)容，以紅樓翠閣、閨房帳幃為主要背景，以香艷濃麗、婉約纏綿為主要風格特征的花間詞，對詞體文學的特質(zhì)、特征和特色影響極大。所謂“詩莊詞媚”之說，究其成因，不能不說與花間派詞的影響有關。當然，《花間集》在此主調(diào)之外，也還有別調(diào)，像薛昭韞《浣溪沙》（傾國傾城恨有余）那樣低回懷古的詞，像毛文錫《甘州遍》（秋風緊）那樣描寫邊塞征戰(zhàn)的詞，像鹿虔扆《臨江仙》（金鎖重門荒苑靜）那樣哀傷亡國之痛的詞，像歐陽炯、李珣《南鄉(xiāng)子》組詞那樣描繪南國風土人情的詞，像孫光憲、李珣《漁歌子》組詞那樣歌詠隱逸生活的詞，等等，都是《花間集》中別開生面之作，但這些不是主流，在相當一段歷史時期內(nèi)沒有形成大的影響。五代時期，與西蜀詞遙相呼應的是南唐詞，時代稍晚，詞人也少，主要是“二主一相”，即：中主李璟、后主李煜、宰相馮延巳。其中成就最突出的是李后主；特別是南唐滅亡由位極人臣的君主淪為階下囚的滄桑巨變，使他的詞的內(nèi)容和風格都為之一變，在“日夕只以眼淚洗面”的生活中，唱出了“小樓昨夜又東風，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等充滿亡國之痛的人生哀歌，沖破了花間藩籬，在詞壇上獨開出一片新的題材領域。他的詞以白描手法，抒真摯之情，有著強烈的藝術感染力。清人周濟將他與溫、韋并論，形象地指出其各自特色：“毛嬙、西施，天下美婦人也；嚴妝佳，淡妝亦佳；粗服亂頭，不掩國色。飛卿（溫庭筠），嚴妝也；端己（韋莊），淡妝也；后主則粗服亂頭矣。”（《介存齋論詞雜著》）總之，萌芽于隋唐之際的詞，在唐代民間的沃壤中開出了鮮艷的花朵；盛唐、中唐文人已染指填詞，漸成風氣；及至晚唐五代，詞已經(jīng)相當成熟，作為韻文中一種獨立的新體，在詩壇上爭得了一席之地。踏上兩宋詞壇，放眼望去，滿目青山，遍地英雄。數(shù)不盡的名家輩出，說不盡的名篇如云；詞風多樣，流派紛呈，局勢開張，氣象恢弘，出現(xiàn)了空前繁榮的鼎盛局面。據(jù)《全宋詞》及《全宋詞補輯》所收，詞家達一千四百余家，詞作逾兩萬首，詞壇上碩果累累，蔚為大觀，成就輝煌，終于像有唐一代文學代表的唐詩一樣，成為有宋一代文學的代表。唐詩宋詞，在中國韻文天地里恰如雙峰對峙，成為兩座巍峨的歷史豐碑；又似兩水分流，灌溉著后世文學的萬頃良田。北宋的詞，大致可分為四個時期：第一是宋初令詞為主的時期，以晏殊、歐陽修為代表。詞的體制和題材，與《花間集》相近；詞風清麗閑雅，不出南唐窠臼。第二是以柳永為代表的時期。柳永是詞史上全力作詞的第一人，他的詞，在內(nèi)容上有新擴展，開始描寫都市風光，抒發(fā)羈旅情懷；在體制上則突破小令的格局，或?qū)⒈緸槎绦〉牧钤~衍為長調(diào)，或干脆自創(chuàng)新腔，以賦體作長調(diào)，“鋪敘展衍，備足無余”；詞的風格上能雅不避俗，蘊雅于俗，俗不傷雅，雅俗并陳，故而雅俗共賞，流布極廣，甚至遠傳至西夏?！侗苁钿浽挕酚涊d有一個西夏歸朝官說：“凡有井水處，即能歌柳詞。”第三個時期以蘇軾詞為代表。蘇軾在革新詞體、開創(chuàng)詞風上做出了卓越的貢獻。他“以詩為詞”，凡可寫入詩中的，都能以詞來表達，詞在他手中達到了“無意不可入，無事不可言”（劉熙載《藝概》）的地步。這樣使詞擺脫了“艷科”的范圍，提高了詞品和詞的抒情功能，以詞來抒發(fā)報國立功的理想（如《江城子·密州出獵》）、抒發(fā)高遠闊大的逸懷浩氣（如《念奴嬌·赤壁懷古》）、抒寫農(nóng)村生活的純樸和田園風光的優(yōu)美（如五首《浣溪沙》組詞），特別是他所創(chuàng)作的境界雄奇闊大、氣勢吞吐八荒的詞，數(shù)量雖不多，但卻給詞壇吹進了一股強勁的豪放雄風，其意義正如王灼所說：蘇軾的詞，“指出向上一路，新天下耳目，弄筆者始知自振?！保ā侗屉u漫志》）至于“蘇門四學士”黃庭堅、秦觀、晁補之、張耒的詞，各有特色，與蘇軾詞風多不相侔，其中最突出的是秦觀，他的詞“專主情致”，是北宋婉約詞的代表之一。第四個時期是以周邦彥為代表。周邦彥精通音律，曾主管國家音樂機關——大晟府；他既工于持律，又善于創(chuàng)調(diào)，能自度曲。每填詞下字運意，皆有法度，故而他的詞能示人以作詞的門徑；然不足處在于“創(chuàng)調(diào)之才多，創(chuàng)意之才少”（王國維《人間詞話》）。北宋婉約詞發(fā)展到周邦彥，可謂集大成矣。周邦彥一方面作為北宋詞壇上的殿軍，集婉約詞之大成：一方面又流風遠韶，對南宋后期的詞壇影響極大。他和他的詞，成為連接兩宋詞壇的重要紐帶。在南北宋之交，特別值得一提的是杰出的女詞人李清照，她像一顆璀燦的明珠，在兩宋詞壇上、乃至整個中國詩壇上熠熠生輝。李清照前期詞抒發(fā)青春蓬勃的少女和少婦的情懷，詞風清新婉麗，筆觸細膩纏綿。南渡后命運遭際有云泥之別，詞風亦翕然一變；以國破家亡的大悲劇為背景，她在詞中抒寫了與時代不幸相交融的個人的不幸，風格慷慨悲涼，沉郁凝重。代表作《聲聲慢》（尋尋覓覓）、《永遇樂》（落日熔金）等，既寫出了詞人自己的深痛巨創(chuàng)，又成為那個苦難時代的縮影，其藝術生命力歷時愈久，光景愈新！艱難玉成，恥辱的時代、苦難的歲月、不幸的遭遇，折磨了她、也玉成了她！在滄桑巨變、血風淚雨的洗禮中，完成了千古第一女詞人的塑造。靖康之變，徽、欽二宗被擄；高宗南渡，在臨安建立了南宋王朝。中原淪陷，干戈遍地，山河破碎，哀鴻遍野，在這風云激蕩、戰(zhàn)火長燃的時代中，詞壇上雄風勁吹，音節(jié)高昂，回蕩著抗戰(zhàn)驅(qū)敵、鐵馬金戈的愛國主義強音。像民族英雄岳飛那樣“壯懷激烈”、高唱《滿江紅》；像張元干為因反對和議而被貶的胡銓送行時所作的《賀新郎》（夢繞神州路），痛問“萬里江山知何處？”“目盡青天懷今古”；像陸游詞中所充滿的“匹馬戍梁州”、“氣吞殘?zhí)敗钡暮狼?；像張孝祥悲憤地在建康留守宴上賦《六州歌頭》，致使主戰(zhàn)派大臣張浚傷心罷席；等等。這些慷慨悲涼、駿發(fā)踔厲的優(yōu)秀愛國詞作，一起匯成了南渡詞壇上愛國主義的主旋律。在這震蕩著風雷之音的威武雄壯的交響樂中，辛棄疾以如椽巨筆譜寫了最高昂的樂章。辛棄疾不只是傳統(tǒng)意義上的文人詞客，而首先是一個充滿了傳奇色彩的抗敵英雄。他少年橫槊，在淪陷區(qū)高舉義旗；嘗帶領數(shù)十騎，闖入敵營數(shù)萬軍中，擒拿叛徒，如挾敻兔。他上書朝廷的《美芹十論》，指陳形勢，剖析利弊，表現(xiàn)了卓越的軍事家才能和戰(zhàn)略家眼光。詞在他手中成為抒豪情寄壯志的工具，這正如他的門人范開所說：“公一世之豪，以氣節(jié)自負，以功業(yè)自許，方將斂藏其用以事清曠，果何意于歌詞哉，直陶寫之具耳?！保ā都谲幵~序》）他“有英雄之才，忠義之心，剛大之氣”（謝枋得《祭辛稼軒先生墓記》），故所作之詞“大聲鏜鞳，小聲鏗鍧，橫絕六合，掃空萬古，自有蒼生所未見。”（劉克莊《后村大全集·辛稼軒集序》）如《鷓鴣天》（壯歲旌旗擁萬夫）、《水龍吟·登建康賞心亭》、《永遇樂·京口北固亭懷古》等詞，或壯聲英概，凌厲無比，具有躍馬揮戈、坐嘯生風的氣象；或抒發(fā)壯志難酬、英雄失路的憤恨，感慨蒼涼，沉郁頓挫。同時，他又能摧剛為柔，以雄豪之氣驅(qū)使花間麗語，溫婉蘊藉，如《摸魚兒》（更能消幾番風雨）；還有些婉約之詞，“其秾纖綿密者，亦不在小晏、秦郎之下?！保▌⒖饲f《辛稼軒集序》）總之，辛棄疾以文為詞，進一步解放了詞體，擴大了詞的思想容量和題材領域；另一個特點是用典靈活，引前人話語人詞自然暢達，正如清人劉熙載所贊：“稼軒詞龍騰虎擲，任古書中理語廋語、經(jīng)運用，便得風流，天姿是何敻異?！保ā端嚫拧罚┬翖壖驳脑~在南宋詞壇上無疑是一面大旗，在這面大旗下集結(jié)了一批愛國詞人，如陳亮、劉過，其后的劉克莊、劉辰翁等，他們被稱為“辛派詞人”，他們詞的主色調(diào)是激情滿懷，充滿愛國赤誠。南宋后期，隨著歲月流逝，茍安日久，復國無望，抗戰(zhàn)的呼聲日漸衰弱，詞壇上講究格律音韻的風氣日漸興起，其代表人物就是姜夔。姜夔和周邦彥一樣，也精通音律，能自度曲；作詞句琢字煉，詞風清空騷雅，自開新派，其影響不但籠罩了宋末詞壇，而且一直下及清初的浙派詞。由于元兵南侵直搗臨安，南宋王朝很快滅亡。在宋末詞壇上以文天祥為首的愛國詩人，堅持民族氣節(jié)，唱出了“鏡里朱顏都變盡，只有丹心難滅”的最后尾聲；而以詠物詞著稱的史達祖、王沂孫、張炎等遺民詞人，多以詠物詞以寄托遺黎之悲、亡國之痛。至此，兩宋詞已“無可奈何花落去”，在哀傷的余音中緩緩地落下了帷幕?；仡櫶扑卧~六百多年的發(fā)展歷史，我們看到了其濫觴處的淺流一線，看到了演進成滔滔巨川時的奔流之勢，看到了波飛浪涌、噴珠濺玉的壯景奇觀，也看到了勢頭漸減、江河日下的回流低潮。如果我們再眺望其后，則有元明時波瀾不驚的相對沉寂期，和清代如河出潼關后重又涌起新浪峰的復興期?？傊?，一部詞史在唐宋時寫了最燦爛的篇章，唐宋詞是我國文學寶庫中的一串珍珠！以上，只是按照學術界比較通行的說法，對唐宋詞的產(chǎn)生和發(fā)展脈絡，作了一個粗疏的介紹。本書所選篇目也大都是歷來公認的名篇或代表作；有些譯文曾參照楊忠、弓保安、亦冬等先生的有關譯文，特此說明，并致謝忱！要想翻譯好中國古代的詩歌，使之既不失原詩的意蘊和意境，又能在語言節(jié)奏、聲調(diào)韻律上創(chuàng)造出新的美，實在是很難做好的；而詞的翻譯，更難！譯注中淺陋粗疏之處，祈請方家是正！最后要特別感謝安平秋教授、楊忠教授給了我這次機會，沒有他們的指導和督促，這本小書是難以面世的。程郁綴1994年元旦于燕園未名湖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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