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個十四歲的小姑娘,直至奮斗到年近八十的女皇。女皇躺在碩大的龍床上動轉不能,而她的頭頂卻依然是那闊大的屋頂。匠人總是這樣建造著她那個時代的殿宇,所以在那恢宏中她才變得那么渺小、虛弱,她享盡顯赫的一生便也顯得如此微不足道了。她不記述什么,只任著生命的流淌,又任著她不息的靈魂在天命、權力和人性之間苦苦地掙扎。在冥冥的天意中當她閉上眼睛,不知道她是否還能記得她做民間女孩時的那一段歡樂,是否還能記得她第一次被男人恩寵時那撕心裂肺的疼痛,那抽搐那喊叫那眼淚,那從未經歷過的全新的女人的感覺……所有的恩恩怨怨終于一筆勾銷。她自己選擇了自己的歸宿,無論功與過,無論榮與枯,無論燦爛還是凋敝,也無論后人敬仰還是唾罵。那是她自己的事情。